“变成妖族就能够长寿？”李凡挑眉轻笑。

“这是必然的，实力越强大的妖族，寿命就越长，就算是人族也会有这样的规律，只是人的身体太过脆弱，无法接受天地的馈赠，就算是大宗师也活不了太久，至于更高的层次，我也没见过……”

“金魂，你知道我从一个普普通通连刀都拿不稳的少年，到今日这个境界，用了多久的时间么？”

没等金魂回答，李凡就自顾自在的说道：“一年半，仅仅是一年半，我就走完了大部分人族一辈子都走不完的武道之途，你怎么知道我就没有成为大宗师，或者更上一层的实力？”

金魂伸手拥住李凡，大胆的坐到他的大腿上，任由他放松的靠在自己的肩上。她能感受到李凡的疲惫，也能感应到来自少主内心深处的一丝迷茫。

“少主，我只知道，人族的玄境，走了一条错误的道路，他们在破坏天地的规则，从中开辟出自己的道，或许大宗师之上的强者可以以身化道……”

金魂一边轻轻抚摸着李凡的发丝，一边缓缓道，“但试问这样被天地所不容的存在，又如何与天齐寿、与世长存？一味依靠破坏所构建的脆弱规则，是没法通过时间的长河，抵达终点的……”

“终点，是什么？”李凡听得有些迷糊。

“我不知道……妖帝曾留下过传言，我们妖族为之奋斗的终点，就是重新回到破碎之前的世界，为此，我们需要悠长的寿命……而在这趟漫长的旅途中，我们需要足以相伴一生的羁绊，用以维系心神不朽，这才是我希望少主您继续蜕变的原因——金魂想要伴随在您的身边，直到永远。”

说到这里，金魂扭头轻轻吻住李凡的唇角，看着神色略有触动的李凡，她甜甜的笑了起来。

妖族在所有人族的眼里，都是无情的杀戮者，它们甚至会将人当成食物，但在此刻的李凡眼中，抛开血腥的食物链问题，它们其实并不是冷血的。

就如此刻金魂的怀抱，是那么的温暖、甚至炽热……

它们有着完全不输人族的炽热感情，并且热烈的追求着可以维系一生的感情。

李凡也能猜到凄雨和乌光对她们曾经的同伴——雪魔，有着别样的感情，所以她们才千方百计的想要把对方拉拢过来，并且求李凡饶过那个妖女。

或许对于那些拥有漫长寿命的妖王来说，“在一起”这种事，比什么妖帝的谕令更加重要。

这时，头上几乎被黑叶林遮蔽的天空开始泛白，李凡索性抱着金魂躺倒在雪地中，放空了心情看着逐渐变亮的天光。

轻轻抚摸着金魂的长发，感受着她炽热的心跳，李凡慢慢闭上了眼睛……

这一刻，他做出了一个选择——神魂中的大部分因果钱都被灌注到了另一个非常昂贵的秘法之中。

《驭天之道》，继化龙索之后的第三个层次——赶山河。

这是来自妖祖的秘法，其效果不明，作用不明，威力不明，统统不明，却需要三十二万的巨款，

但李凡还是把因果钱都扔到了这门妖法之中，而不是注入蠡刃经，去唤醒更多的天魔之力。

金魂表露心迹的一番话，让李凡有所感触：或许她说得对，只有自身肉体的强悍和蜕变，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强大。

因果之眼造就的“伪道”，注定不通天，而修炼大冥心诀，以他的悟性，需要非常漫长的时光，不活久一些，还真没什么希望。

天魔的力量既让他畏惧又充满诱惑，所以，妖祖的秘法反而成了他断绝那个诱惑念头的最佳选择。

如果妖族的道途足以让他完成复仇，他或许再也不会去触碰那扇通往天魔的大门。

就当是他怕死，又或者说他真的想满足怀中女子那“永恒”的愿望吧，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