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和紫菀的配合几乎是秒杀了这位半妖王族。

随着半妖的死亡，大量的因果钱从天而降，飞入到李凡的掌心。仅仅是二王子一只半妖就爆出了五万枚金币，还有那几个二王子的随从，加起来也掉了三万因果钱。

看着掌心的那些亮晶晶的东西，李凡不由得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随着他的实力越来越强，这因果钱来得是越来越简单，这亦会导致他的实力膨胀速度越来越快……

这种力量的膨胀带来的快感会让他止不住的想要猎杀更多的敌人，就像是有某个存在一直在他的耳边低语，催促着他似的。

如果，他将整个北荒里的妖魔都杀个干净，甚至有可能将蠡刃经提升到最高层次的第七重，到那个时候，他或许可以靠着可怕的天魔之力正面战胜妖帝。

但想到这一幕时，李凡的心却忽然感到了恐惧。

潜意识中，他抗拒着这种力量、警惕着这种趋势……

一直以来，李凡始终对体内的那个因果之眼有所担忧，这种担忧在他晋升玄境后变得更盛，仿佛成了某种灾难的预兆。

最明显的一个问题就是，通过因果之眼所“学”的那些东西，完全不被这个世界的大道规则所承认，他无法以之成就玄境之道，最终搞出来的“伪道”，都是因果之眼自身的产物。

从那一天开始，李凡就开始反思。

因果之眼这来历不明的东西在他的心中也慢慢的从“力量源泉”，变成了悬空利刃。

正是出于潜意识中对因果之眼的怀疑，李凡修练《大冥心诀》从来就没有依靠过因果钱。

如果他把“挂”用在这上面，这门功法早就圆满大成了。

可他没有这么做，除了因为这是师父送给他的最后一份礼物之外，他本能的想要保留一种属于自己的、亲自去修炼的功法。

没错，属于自己的……

用因果之眼学会的功法，真的属于他自己么？他对此保持着怀疑。

此时此刻，当他遵循着身体的冲动，想要将金币都投入蠡刃经第六重的时候，他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更大的疑惑。

如果……如果说真正想要学习那些功法、想要学习那些天魔秘法的东西不是自己——而是因果之眼本身的话？

眼看着那些金币正在缓缓的注入自己的神魂之中，更深一层的蠡刃经正在徐徐展开，那恐怖的力量与知识即将喷薄而出，李凡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你好像很想要得到它的力量……你好像很渴望？”

他歪了歪头，突然捏住了手中的金币，掐断了因果钱的流动。

没错，他感觉到了因果之眼的渴望——每次接触到天魔秘法的时候，他都有这种感觉，最明显的表现是，任何天魔秘法的最初学习价格，都只需要仅仅一枚因果钱。

这很不合理，仿佛就是一个诱惑。

……

李凡曾经在午夜梦回间见到自己被天魔之力反噬而死的场景，他很清楚那不是什么无源的梦，那确实是他所恐惧的。

这份恐惧在这一刻终于抑制了他的冲动，让他停下了马上解开第六重蠡刃经的行为。

紫菀在林间看着呆立在原地许久的李凡，默默的走到他的身边，有些好奇的伸头跟着李凡的视线看向他摊开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