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带伤的队伍用了比之前更长的时间才原路返回了第一营地。

李凡跟着车队，一路默默的用常规手段帮那些士兵处理伤口，现在所有将卒看见李凡都会抱着尊敬的态度喊一声李大夫，甚至有人将他称作“李神医”，但前世曾是一个医生的李凡确实没这个脸皮接下这种称号，在多次推脱之下，那些憨厚的士卒们才放弃了这个叫法。

严格来说，他只是靠着妖法、邪术救人一命，本身医术实在算不得有多高明，叫他神仙都比叫神医贴切得多。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李凡发现这些士兵大多都是北疆的当地人，朝廷从皇都附近拉过来的军武目前还驻扎在岚州关内以备不测，而这些努力充当着运输大队的北疆军队，则都在为他们被毁灭的家园奋斗着。

李凡还听说，那个指挥将领来自更北部的大岚营，那营地本是前神都侯设立的北僵第一防线，但在神都侯背叛之后，朝廷把大岚营彻底打散，那些有背叛嫌疑的将领都被处死，剩下大部分毫不知情的人也被贬职。

得知这一茬后，李凡看那将领的眼神就带上了一些别样的意味。

当初，要不是大岚营的叛徒们放了十二山首入关，大玄青山也不会遭到如此突兀的打击。

想起那十二个山首，李凡的思绪又沉了下来。

根据被他控制住的乌光妖王所说，北荒中又出现了新的十二山首。

相比上次那十二个，新一代的山首或许略有不如，但能成为“山首”，就意味着它们已经站在了妖脉的顶峰。

所谓的“妖脉之山”，并不是一个地名，其更像一种概念——妖脉是所有妖族血脉之中的本源之力所凝聚的高山。

而“山首”的称号，也不是什么众妖推举的山大王，而是被妖脉本源之力认可的十二个最具潜力的存在，它们是“神选”的产物。

乌光告诉李凡，如今守在冰川最外围的，就是她们曾经的同伴，新任的第十二山首。

过去的山首几乎都死在了大玄青山七位峰主的手上，那时的李凡还很弱小，哪怕被任何一个山首的攻击蹭到，都要去掉半条命。

所以在山里的时候，他一直在逃，而那几位峰主与山首的战斗，足以让李凡铭记一生。

攀星划空的青炎真人、封禁群妖的梨花峰主、崩山斩龙的林麟峰主、灿如大日的金阳、逆刺众魔的银月……

相对的，那十二个山首也给李凡带来了不少阴影，那个时候还有众多顶尖宗师顶在他前面，这一次的北荒之行，却不知还有没有这样的强者愿意舍生忘死。

但他，已经不需要再靠依靠任何人了。

“十二山首……这一次，我要一个个杀过去。”

李凡站在风雪不侵的营地中，抬头看着少见的明月，今夜，是他进入北荒后第一个没有下雪的夜晚。

上官乾来到李凡的身后，沉默了一会儿后，开口问道：“你要进入冰川深处么？”

李凡回过头来，耸了耸肩，“是的，我打算沿着斩妖盟建立的营地深入，直到最前线，你呢？你要一直呆在这里么？”

“我师傅受伤了，我只能暂时跟他留在后方。”

“需要我帮令师看看伤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