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离开偏殿后，走向了池塘边的暖亭，南宫鸣还在那里发着呆。

那一池水也快要结冰了，水中既看不见鱼也看不见莲，不知道有啥值得看这么久的。

“师姐，好久不见。”

听到李凡的声音，南宫鸣才回过神来，她依然是那套黑裙外罩白衫，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素净。

“你来了。”南宫鸣看了一他一眼，说道：“我还以为你会直接进入北荒……”

“说好了要在岚州城汇合的，自然会先来见你。”李凡抱着手，朝亭子外的池水呵了口白气。

“你见到左老先生了吧。”

“刚见到了，他让我留在这里。”

“你会留么？”

“我在考虑。”

李凡耸了耸肩，南宫鸣则摇了摇头，“其实老师并没有用你当诱饵的意思。”

“你听到了？隔着这么远？”李凡有些惊讶。

“我的知觉域已经大成了，不需要听，也能感觉到你们说了什么。”

李凡微微歪头，很快就感觉到南宫鸣身边那股无处不在、无形无质的真气领域，“原来如此，恭喜师姐踏入玄境了。”

“没什么好恭喜的，你比我更早成就玄境，这只是开始而已。”

李凡挠了挠鼻子，感觉自己这种靠开挂的冒牌玄境和人家货真价实的天才比较，实在有些惭愧。

“你应该明白，这天下间能像我们这样早早跨入玄境的人，少之又少，你作为大玄青山最后的传人，老师自然不会逼你去成为什么诱饵，但任何身份、任何成就，都不应该成为逃避的借口……”

南宫鸣扭头看向他，眼神中带着莫名的锐利，“我和你说这些，不是要求你跟着我们一起去天门城送死，而是为了提醒你，左沉山或许能给你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但如果你就此停下，安心当一个‘阵’，终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李凡摇了摇头，没有去反驳她的话，反而挑眉问道：“你要和黑差们一起进入北荒深处么？”

“嗯。”

“明知道那是送死？”

“嗯……”

南宫鸣的声音很轻，但意思却非常坚定。

“为什么？太子……巫幽还在皇都等着你吧，你才是没必要去冒险的人。”李凡皱起眉头。

进入北荒深处，直面大黑天妖狐，甚至是妖帝，那种事情可是九死一生的勾当。

“这是我南宫家的事情，与你无关……况且，所有来北地的黑差都带着与我相同的使命，我说过了，任何身份、任何成就，都不应该成为逃避的借口……”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大宗师难道指望你们去对付妖帝？这是真的去送死，不是开玩笑的那种……”

“午十二已经死了。”南宫鸣忽然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堵住了李凡的话头。

“死……死了？”李凡错愕的张了张嘴。

午十二他记得，那个憨厚的高大黑差，大斧耍的非常凌厉，最关键是，那家伙是他胡芦院的常客，隔三岔五就受重伤躺进来，隔天就活蹦乱跳的出院……所以午十二也算是和李凡聊得最多的黑差了。

他本想问一下午十二是怎么死的，但话到嘴边，又觉得那问题已经没啥意义了。

“黑差的任务，本就十分危险，任何时候都有送命的可能……你的出现，救了他们几次，但这不意味他们永远都不会死，没有你，他们一样会去执行任务，这是不是就是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