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中，一张豪华的雪辇在数十人的队伍护送下，顶着突如其来的暴风雪从阳岗山出发。

无字的迎风幡在寒潮中飘荡，猎猎作响，雪辇之内的李凡靠在车厢窗边，平静的看着那些在狂风中飞逝的雪花。

他身旁还坐着小莲和侍女打扮的玉琉璃，对面还有柳丝丝，她正和小莲二人就着炉光修补着少女的那件白袍“千鹤衣”。

小莲也搞不清楚为何白袍会变成一件短衣，连两袖的部分都消失不见了，为此只能用妖王的蛛丝重新修复。

不得不说，柳丝丝的蛛丝质量并不会比千鹤衣原本的材料差多少，至少她不敢偷工减料就是了。

而缩在角落的玉琉璃则表现得相当乖巧，她已经不再担心自己会被人欺负，但依然对身边不少散发着淡淡妖气的存在感到害怕，而李凡这个时不时会变化相貌的诡异青年，更是让她又敬又畏。

但是，尽管害怕，玉琉璃却没有想过逃跑，她清楚自己在外面的世界活不下去，而李凡则是将她买下的人，是她的“主人”。

她已经接受了奴隶的身份，从莫名其妙的在冰天雪地中醒来，再到被商盟的人发现抓住送到拍卖场，她一直都处在担惊受怕之中。

直到被小莲带走，来到李凡的身边，她忽然发现，自己终于不用再经受寒冷和饥饿的折磨了。

青年虽然可怕，但却会对她说：“你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那一日，她吃到了苍白的人生记忆中第一份最美味的食物，那也是她的意识苏醒以来，第一次填饱肚子。

对于李凡来说，他其实不在乎玉琉璃会不会逃跑，有一点青玄说得没错，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女子，最多只是一个“纪念”罢了。

如果她想要离开，李凡会给她自由。

“琉璃，你想走么，去哪里都可以，我可以送你去……”

为了与那个存在区分，李凡只称呼她叫琉璃。

“您……不要我了么？”

“不，我的意思是，你可以获得自由。”

“自由，是什么？”

女子有些凌乱的长发遮住了她的眼眸，但李凡能够透过她瞳孔中闪烁的光芒看出她的迷茫。

李凡沉默了，是啊——自由是什么呢？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他带着连自己都不太确定的口吻，对玉琉璃阐述了这个词的意思，结果却换来她更加迷茫的眼神。

最终，玉琉璃只是摇了摇头，怯生生的说道：“我想留在您的身边，不需要什么自由……只要有温暖的地方，可以吃饱，就足够了。”

对于这种质朴的愿望，李凡没有理由拒绝，不管如何，他打算先将玉琉璃安置在岚州城内，或许等过一段时间，这个仿佛新生儿般的女子才能找到更切实的追求。

到时候，无论是自由还是什么，李凡都愿意满足她。

……

血骨徒步走在风雪之中，跟在雪辇队伍之后，他对那些守在雪辇四周的“随从”们感到疑惑，但王子殿下说，那些半妖们都是他从后山地下带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