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很快就敲响了梆子，几十个拎着柴刀和斧子，神色凶悍的山贼呼啦啦的冲了出来。

“大虎、二虎……别冲动！别冲动啊！”

李凡任由彪子迎上了那些山贼，默默看着他对众人解释。

“这两位可是仙长、是仙长！放下你们的家伙，放尊重点……”

彪子一边对山贼们猛打眼色，一边慌张的拍掉他们手里的柴刀，还拿手在脖子上拼命比划着。

“不想死就听老子的，别特么想着动手动脚，要掉脑袋、掉脑袋懂不懂！？”

眼看他几乎是用牙缝把话挤出来的紧张样子，这些人都被吓住了，很快老实的后退开来，用一种好奇又敬畏的目光看着李凡。

能让彪子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浑人都害怕的家伙，估计比那位来自仙门的道人还要不好惹吧。

李凡见这些人没有想作死的意思，就没再理会他们，骑着马跟着林黑子走入了寨子中。

他身下的天斛原本都准备露出獠牙，大开杀戒一番了，结果却根本没人敢动手，让它觉得好生失望。

“嘿嘿，大人，小的所说的仙门入口，就在咱们寨子后方的谷地深处，请随小的来……”

路过那寨子中时，一直四处观察的小莲还注意到角落放着几辆明显和四周格格不入的沉木马车。

加上那个马车上有些眼熟的商会标记，她猜测这帮贼人很可能在前不久才劫掠了一个商队，甚至把人家商队的大部分东西，包括人马都抢了。

证据就是马厩里那些膘肥体壮的马匹，以及马厩旁被关在笼子里的几个已经快要风干的商队护卫尸体……

小莲的心中顿时对这些山贼生起了厌恶与怒火，她的手缓缓摸上了腰间的刀，心中的愤怒逐渐化为了刀气。

但某一时刻，她又看见路边一个正舔着手指的孩童，在一个妇人的怀抱中瞪着天真好奇的大眼睛盯着自己……

远处，还有些拿着树枝玩耍的少年男女，看见骑着骏马的她，都露出了羡慕又神往的眼神……

少女垂下了手，刀气消散，心中怒意也化为了犹豫与疑惑。

“这些人，原本也只是普通的百姓，在这乱世之中挣扎着活着，都不容易……妖吃人，人也吃人，路再走远一些，估计还能见得更多。”

李凡波澜不惊的声音传入了少女的耳中，像是已经猜到了她的心思。

“那……我是不是应该像是斩妖除魔一样斩掉他们？”少女犹豫着问道。

“我也不是啥妖都斩的，你看你屁股下面的那家伙，不就被我放过了么。这世上有太多的阴暗，我这人很懒，不想管的时候就当没看见……若你想管，你就出手吧，做人总要图个问心无愧的。”

“如果我为了一群不认识的人，把另一群人给杀了，那算是问心无愧么？”

李凡没有回答她，他刚刚已经说了——当没看见。

至于有没有愧，那是自己的事情，不应让别人衡量。

如此，直到穿过寨子，小莲都没有动手，她只是默默的看着寨子里生活的老弱妇孺，越看就越不忍出刀。

……

很快，他们就到了地方，李凡站在山谷尽头一片高耸的石壁之下，眼望着那个像是门洞一样，却足有数十米高的巨大岩窟。

说像门洞，但它却根本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门，甚至连“缝”都没有。这个洞，一眼就能看得见头，它是被岩壁封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