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底船沿着宽阔的北岚河又航行了数日时间，两岸的景色也渐渐变得复杂了一些，地平线上开始出现了绵延的山峦。

北地的山峦比之皇都地界的丘陵更加壮阔，李凡默默估算了一下，西面的那片群山，很可能就是大玄青山脉的余脉了。

对小莲来说，船上的日子并不无聊，李凡总能给她找到很不错的练刀对象。

他最近又多了好一些妖魔“手下”，这些家伙都是那晚上从山谷里抓来的，如今它们都成了任由少女挑选的沙包。

这其中，小莲最喜欢的就是那只身高一丈以上的牛头妖，因为它砍起来手感是最好的……

“你叫什么名字？”

在一轮畅快淋漓的挥刀之后，小莲满意的抹着头上的细汗，随口问道。

“小姐，我叫大力……”

曾经最喜欢用利齿啃噬人族血肉的牛头妖，此刻面对小莲却根本不敢露出半点獠牙。它恭敬的趴在地上，任由自己正在失血的壮硕身躯慢慢恢复，等候着少主的其他指示。

“怎么妖族也有这么土的名字？”小莲忍不住笑了出来。

“确实土，你怎么不叫大力王……不对，干脆叫牛魔王算了。”一旁烤着鱼的李凡举起叉子比划了一下，“反正你长得也挺像的。”

小莲顺手接过一条烤鱼，边吃边问道：“牛魔王是什么东西？”

“牛魔王嘛……”李凡耸了耸肩，“要不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从前，有一位人称罗刹女的妖魔……”

李凡徐徐跟少女讲述了牛魔王和铁扇公主的故事，这故事没头没尾，仅仅算是一个介绍，小莲吃着鱼，却也听得津津有味。

故事听完后，少女一扭头，神色不善的盯着那牛头妖，冷哼了一声：“哼，看你长得憨厚老实，实际上也是见色起意的花心大萝卜！”

那牛头妖楞了一下，心里那个冤枉：“我不是，我没有，那不是我啊……”

接着少女还朝它伸手一摊，冷冷道：“芭蕉扇呢？拿出来给本小姐玩玩！”

牛妖傻眼了，它去哪里给这小姑奶奶弄什么芭蕉扇出来？？？

李凡在一旁看着挺乐，正打算一起下场欺负这头假牛魔王时，水下那控制水流的尸傀突然感受到了异动。

水里出现了鱼群，而且是十分庞大的鱼群。

按理说，在如此宽广的北岚河中，就算出现鱼群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如果鱼群的数量能够将平底船都顶得摇晃起来，甚至看上去反过来“将河水淹没”时，这就很不正常了。

李凡站起身来，看向船沿的两侧，他发誓，自己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见过如此多的河鱼，那些瞪着空洞眼睛的不知名河鱼简直填满了河道，涌出了水面。

密密麻麻的河鱼蜂拥的挤着船身，把水下的尸傀都压到了河底，让船体再也无法前进。

船上的妖魔和小莲都警惕的退到了船中心的桅杆处，生怕被河鱼卷入水中。

虽然那些妖王和妖将们很清楚，区区鱼群怎么也不可能把自己淹死，但它们的心中却莫名的生出了一种恐惧，好像这诡异的鱼群根本碰不得一样。

就连李凡也差不多，他不知道自己在警惕着什么，但这种不同寻常的诡异现象，让他心里发毛。

很快，那数量可怖的鱼群就呼啦啦的过去了，就如它们突然出现一样，它们的离开也显得很是突兀。

水面上彻底平静下来，再也看不见一条鱼，甚至平静得有些过分，连水波都消失了。

李凡看向船头上游的方向，看着突然陷入寂静的河面，耳中莫名响起咚咚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