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难测啊”,韦挺幽幽叹道。
这三个人算是切身感受,李渊一方面打压东宫,将三人贬谪巴蜀,但是一方面又将太子召回京城,既往不咎,李渊这一番敲打着实让他们感到压力了。
“那孤应该如何是好?”李建成急忙问计,再不问就迟了,这三位马上就要去巴蜀了。
“韬光养晦”,韦挺惜字如金,澹澹说道。
“温良恭俭让”,魏征直言道:“殿下既然脱困,更加要克己复礼,以更严厉的标准来严于律己,宽以待人,绝不可再使圣人恼怒”。
王珪乃是正人君子,闻言亦是附和,“殿下乃国本所在,绝不可再行有违法度之事,若是殿下毫无失德之处,这东宫之主便是不可动摇”。
这三人除韦挺外,王魏二人都是刚正严明之人,只是可惜了李渊一番苦心,任用如此骨鲠忠直之人为东宫属官,终究是没能挽回李建成。
李建成郑重应着,恢复往常温文尔雅的君子风范,“三位先生所言,孤记下了,此去巴蜀山高路远,三位保重”。
三人闻言不念有些唏嘘,举杯一饮而尽。
“巴蜀偏远,三位受苦了,待孤登临大位,必定不忘三位大德”,李建成再次举杯,郑重说道。
此言一出,王珪顿时脸色一沉,重重放下酒杯。
“殿下慎言,雷霆雨露,具是君恩,臣外放州县,也将以国家黎民为重,上报国家,下安士民,谈不上苦”。
魏征摇摇头喟叹道:“这等话殿下还是莫要再说了,若被有心人听见,免不了一场风波”。
李建成心底有些不以为然,但依旧是点头应着。
与此同时,承乾殿,书房之中,房门紧闭。
李世民端坐上首,左右坐着高冲、长孙无忌、杜如晦、房玄龄、角落里还有病恹恹的薛收。
“诸位,太子回京了,太子党的人愈加猖獗了,再不有所动作,气势便落了下乘”,李世民眼眉低垂,言语间带着浓浓的不甘。
长孙无忌闻言直点头,恨声说道:“今日上值,那郑侍郎已是对我百般刁难,详查我赋敛、勋赐的往来账目,无非就是狗仗人势”。
长孙无忌官拜比部郎中,位列从五品,掌管刑部内外赋敛、勋赐、赃赎、逋欠等事务。
简单说,抄家、处理贼赃便是他分内之事,这是一个肥差,也是一个要职。
前任刑部侍郎是长平郡王李叔良,李叔良是李世民的堂叔,曾跟随李世民一起平定薛秦,跟秦王府关系亲厚。
只是天不假年,武德四年,突厥南侵劫掠,李叔良奉命前去抵御,身先士卒,结果不幸身中流失,当场阵亡。
继任的刑部侍郎姓郑,听到这个姓,大概就知道是出自荥阳郑氏了,当今太子妃郑观音便是出自荥阳郑氏,正是刑部郑侍郎的族妹,其中缘由可见一般。
看见长孙无忌这幅愤恨模样,就可以知道他在刑部当值有多么的委屈了。
李世民听了只得宽慰道:“不只是你一个人,今天义贞还被弹劾了”。
说完后李世民越想越气,竟是爆粗口,“直娘贼,义贞从城北大营骑马回营,竟被弹劾纵马,他一个武将,马军总管,不骑马难道骑驴吗?”
想着人高马大的程知节骑着小毛驴的样子,高冲笑出声来。
李世民眼睛一瞪,“还笑的出来,看来你是有对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