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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夜幕降临,高冲只觉腹中饥饿,这才发现天色已晚,不知不觉已过去一个多时辰。
桓法嗣再一次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高冲见状揉揉肚子笑道:“道长果真是见闻广博,攸之佩服,天色已晚,用饭后再回吧”。
对于桓法嗣,尽管高冲看不惯他阿谀谄媚的性子,但不得不说,这道人游历天下,涉猎广泛,算是上是杂学家,特别是对于那些三教九流,更是无所不知,这样的人来做情报真是再是是适合不过。
桓法嗣闻言急忙起身,态度愈发恭谨,弯下身子行礼道:“公子军务繁忙,贫道便不叨扰了,若有所需,但请随时传唤”。
本以为自己二十岁便游历天下,南来北往二十余年,所学所见所闻堪称天下之最,没想到与高冲一番深聊之后,桓法嗣发现这位世家公子竟对当今天下各地的风土人情、山川地理亦是十分熟悉。
岭南的南方有个海岛,这个桓法嗣是知道的,毕竟历朝历代都有设置州郡,但是这个海岛中间地四周底,最高山是五指山,最长河是黎母水,岛上有种叫椰子的果子,汁水甘甜……这个高公子是怎么知道的?
还有,在泉州之东还有个更大的海岛,这个桓法嗣也知道,流求嘛,但是流求最高山是哪一座,这个桓法嗣就不知道了。
桓法嗣向来对自己二十余年的游历甚是自傲,当年便是自此忽悠住王世充,当然,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算是忽悠,当初王世充乍见桓法嗣不以为然,深入沟通后亦是钦佩其见闻广博。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大部分人的生活轨迹仅仅限于本州,甚至于本县。
如桓法嗣这般各地游历的人少之又少,一来道路难行,二来盗匪肆虐,最重要的是一般人也没有桓法嗣这样的闲工夫。
农樵渔猎一般活动于村镇,贩夫走卒行走于州县,能够跨州越郡的商贾便是当地数一数二的商队了,至于官员醉心于仕途,即便升迁贬谪,有所调动也不会每天都在路上,也只有桓法嗣这样无牵无挂的人才有可能行走各地。
眼见在自己最自傲的领域被高冲吊打,桓法嗣在高冲面前自然是更加恭谨,唯恐失去价值,再次刀斧加身,尽管高冲对他表现得很是赞赏,甚至邀请一同用饭,但此时的桓法嗣哪敢顺杆往上爬,忙是婉拒。
高冲见状也不挽留,起身更是给面子送桓法嗣出帐,送走诚惶诚恐的桓法嗣之后,高冲命高雄端来饭菜,看着岭南的地图,高冲势在必得。
该说不说,桓法嗣方才说的一些关于岭南冯盎的资料,对于高冲亦是有很大的帮助。
冯盎此人的经历亦是较为传奇,更进一步来说,冯家本身就颇为传奇,岭南冯家出身亦是不凡,乃是十六国时期北燕国主冯弘的后裔。
北魏军兵临城下时,冯弘逃亡高句丽,后来派其子冯业渡海归顺东晋,冯业自此定居岭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