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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得火烧眉毛了,县令还在这里纠结蛮人如何破城了,县尉一拍大腿,转身就走。
“站住”,胡大庸当即呵斥道:“身为朝廷命官,贼人入城,怎可弃百姓于不顾,独自逃亡?”
“明府这是什么意思?”县尉转过身来,皱眉问道。
“城既破,自当以身殉国”,胡大庸大义凛然的说道。
“滚开,腐儒,你愿意死你死去”,县尉顿时怒了,一脸踹翻胡大庸转身就跑。
胡大庸挣扎起身,大喊道:“来人,取官袍来”。
一名侍女哆哆嗦嗦的从角落里出来,心惊胆战的取来官袍给县令换上,胡大庸整理衣冠,大步出门,径直前往县衙大堂。
冉肇则来到大堂,便见得胡大庸一身绿色官袍,正襟危坐,正对着冉肇则等人怒目而视。
“蛮贼止步”,胡大庸抓起惊堂木重重一拍,声音在大堂里震荡,配合胡大庸铿锵有力的话语,甚有威势。
冉肇则不由得脚步一顿,继而便是笑道:“你便是云安县令胡大庸?”
“堂下可是开州蛮贼?”胡大庸眯眼问道。
“大胆”,冉肇则身旁的蛮将大怒,“老子剁了你”。
冉肇则伸手拦住,背手上前,上下打量一下一身正气的胡大庸,点头赞道:“胡明府好气度,如今云安已破,胡明府若愿意臣服于我,当可继续担任县令,甚至担任夔州刺史也未尝不可,如何?胡明府考虑一下?”
胡大庸闻言大笑,“可笑至极,山中蛮贼,在此沐猴而冠,竟想劝降本官,《儒行》有言:‘儒者可杀而不可辱也’,今丢城失地,无颜苟活,蛮贼动手吧”。
说罢胡大庸便是昂头挺胸,闭目不语。
冉肇则久久无言,良久,方才叹道:“李唐一个小小县令,刚直不畏死。萧梁一个中枢重臣,愚笨且贪生,天命在唐啊”。
胡大庸闻言睁开眼睛,一脸惊诧,“既知天命在唐,何故反叛?”
“带下去,好生看押”,冉肇则摆摆手吩咐道。
“你这厮既有这般见识,便该早早罢兵,请求归附,圣人仁善,定会善待尔等”。
蛮将推搡着胡大庸下去,胡大庸仍旧是伸直脖子叫喊道。
直到午时,杜彪寻城归来,满身血污,“大王,胆敢反抗的唐兵都已经杀了,剩下的都乖乖投降了,不过我发现城里倒是也有许多蛮人,只是不知道是哪个部族的”。
“巴东蛮族遍布各县,夔州亦是甚多,不足为奇”,冉肇则翻看着桉桌上胡大庸的一些诉讼桉件,不住地点头,“这胡大庸倒是有些才能,若能将其带回开州就好,也好辅助肇兴”。
“这简单,回头绑回去便是”,杜彪大大咧咧的说道。
冉肇则一怔,回想起来胡大庸那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摇头笑笑,起身吩咐道:“传令下去,今夜轮流值守,其余人等好生歇息,明日卯时出发”。
“可否用些酒肉?”杜彪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一脸希冀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