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君雅亦是脸色一肃,“不得放肆”,但是一旁的裴寂近在跟前,却是看的真切,高君雅那底明明满是笑意,甚至都不刻意隐藏。
高冲忽的脸色一改,竟是直接脱下衣服,“大王,小臣委屈啊,兴义兵不过半年,便身受十余创,尽皆在前胸,无一处在后背,如今竟被人如此欺辱”。
说罢愤而起身,盯着豆卢宽,豆卢宽大口喘着粗气,浑身一颤,他还真怕高冲年少莽撞,直接将他格杀当场。
“区区诗词小道,于治国安邦毫无益处,我又岂屑于作假”,高冲一副极其悲愤模样,“证明与你看,你又强词夺理,分明刻意刁难于我,满堂诸公皆在,你定要与我说个缘由”。
众人看到高冲身前那横七竖八的伤痕,有刀枪、有箭伤,更严重的一处竟是划过整个肚皮,不由得心生胆寒。
李渊听得亦是动容,拍桉起身,“僧奴,你醉了,切勿胡言,且回府思过,上元日再入宫赴宴”。
豆卢宽字僧奴,豆卢宽闻言身子一晃,只得躬身拜退,只是低下头的让人看不见神情,不过近处的高冲看的真切,分明见得豆卢宽手背上青筋暴起,应是极其愤怒。
众人闻言亦是不由得心里暗惊,上元日再入宫赴宴,距离上元日可是足有十五天,也就是说这十五天里,豆卢宽便是禁足的。
“我婚期将近,若是我在此期间有何不幸,定是你所为”,高冲看向豆卢宽直说道。
豆卢宽大怒,“你……欺人太甚”。
“好了,攸之,你也醒醒酒”,李渊见状直摆手道。
见得李渊如此袒护高冲,豆卢宽亦是无奈,只得挥袖离去。
而后高冲摇摇晃晃竟是醉倒在地,只是倒向刘弘基、长孙无忌那一边,不停的眨着眼睛。
“攸之醉了”,长孙无忌顿时会意,“我先将他扶到一旁稍作休息”,说着拉着刘弘基上前,将高冲给搀到一边。
经过豆卢宽这个插曲,宴会反而更是情绪高涨,不少人敲打着箸,竟是唱起了《将进酒》。
李渊也是悠哉悠哉,心情确实不错,对着一旁端坐的高君雅笑道:“攸之确实诗家大才,今夜两首诗尽皆上佳之作啊”。
高君雅闻言忙是谦逊,“诗词仅为茶余饭后之消遣,于天下无益,不值一提,大王还需重视经世策论才是”。
李渊听得感慨不已,“君雅真乃股肱之臣啊,事事为国家着想,你放心,仅今夜略尽雅兴,断不会沉迷于此”。
听得这话,高君雅微微一怔,而后便是拜倒,“大王英明”。
随着宴会进行到后半段,不少人早已经是睡眼朦胧,这时,高冲却是忽的弹起来。
一拍脑袋,一副后悔莫及的神态,便是跑到殿中拜倒,“大王,臣醉酒无状,咆孝殿堂,还请大王治罪,臣甘愿领受”,说话间衣袍却又是不经意的解开,露出胸膛上触目惊心的伤疤。
见得高冲这一副很是懂事的模样,有些人不由得满腹狐疑,到底哪一个才是高攸之。
“攸之你毕竟年少,酒后难免疏狂,但这亦是少年英雄之本性,何罪之有”,李渊摆摆手直说道,而后径直走下来殿来,亲手替高冲系上衣袍,“天寒,莫要受冻”。
高冲忙是拜谢,心底却是暗叫可惜,没有达到预期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