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邻居，我刚刚听到你这里……”周记文犹豫了一下，说，“传出来一声惨叫，我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脑子一热就冲出来了。”

“撒谎也要有一个限度吧？大哥你仔细看一看我，我像出事了的样子？”

周记文不说话了。

夏柠芙身上穿着海蓝色的长裙，面庞上精心描绘淡淡的妆容，手中是一个浅棕色的挎包，一副正准备出门的样子。再看她身后，地面干净整洁，博物架上还有一个可爱的瓷质小猫萌萌地打量他。

李一航的脸涨的通红。

“你可看清楚了吧，我没出事。”

夏柠芙强调了一遍，“你到底想干什么？”

姑娘的声音软软的，哪怕是在生气。

李一航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听岔了。这么一个软糯软糯的姑娘，就算是生气恐惧到了极点，声音也不会变的尖锐刺耳吧。

“说话啊大哥？没事请离开，可以吗？”

“啊……我……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

李一航语无伦次地说完，几近落荒而逃。

他的身后，邻居的门还没有关上，姑娘自言自语的声音虽然几不可闻，却还是顺着缝隙飘了出来：“真是一个……独特的人。”

李一航用力关上自己家的门，把那声音隔绝在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觉得自己从前从没有像今天这样累过。

眼眶不知道怎么变得通红，但是眼泪仍稳稳藏在心底，没有要流出来的意思。他只是有点儿想不明白，今天是怎么了。

“我听的清清楚楚……我到了最后甚至忍着恐惧跑到门口去听……我不可能听错的……可是……”

……

听完李一航断断续续的讲述，周记文身上已经爬了一层鸡皮疙瘩，神情也由呆滞变成了惊恐，“不，不可能……你一定是听错了！”

“或许吧……我也希望是我耳朵出了毛病。”

李一航轻声叹息，说。

“柠芙……她……我从没有见过她对别人大声吼过，她也很少生气……”

“也许你是对的。”

李一航神色厌厌的，他已经不想再说什么打击面前这个濒临崩溃的年轻人了。但是……呼……李一航似乎下定了决心。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和他只有这一面之缘的年轻人被推向深渊。李一航弯下腰拿了什么东西。

“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就像是一个梦，我本以为梦醒了一切就都能消失。可是我错了。你……仔细看一看这个，如果你的女朋友没有出问题，那么，我一定疯了。”

李一航递给周记文的东西是几片瓷器碎片。

“这是我在你女朋友家楼下找到的，裂口还新。你看看能不能认出来什么。”

周记文颤抖着手接过碎片，他根本不用仔细瞧就能认出来，这是他去年情人节中午，在柠芙家楼下一家西餐厅吃饭的时候送给她的，一个非常可爱的瓷质小猫。

“啊……”

李一航默然，周记文的眼睛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他了，无需再问。

……

李一航的个子很高，足高了周记文大半个脑袋。所以他的眼睛能越过周记文的头顶，看到自己邻居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