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秀失笑,时间门不早了,她也打算做午饭。
看着林言兴致勃勃回屋的模样,羊秀打算中午多做一些吃食,省的林言食物没做出来,反倒挨饿。
羊秀家对面就是兔族族人的居住地。
兔族族人兽形娇小,性格温顺,不与人相争。唯一脾气不好、尖酸刻薄的便是兔族的兔溶。他的丈夫是个狐族兽人,两人相伴三年,没有生下幼崽,兔溶的脾气于是越发奇怪。
生不出幼崽的亚兽人,无论在哪里,都要受人指点。
这会儿他出来倒水,听见林言与羊秀的交谈,忍不住撇撇嘴,阴阳怪气的嘲讽“真是有盐没处花,买这种破烂石头。”
羊秀皱眉。
兔溶一点也不在意旁人听见自己的腹诽,“也不知道是从哪个小部落流浪来的,要我说,城里就不要接收那么多外来人,整天早晚不见人影,不知道在干什么坏事。”
“兔溶”羊秀道“言没招你没惹你,你要是有意见,就去找你们组长,找你们祭司”
“怎么了还不允许别人说话了”
旁边的亚兽人们纷纷从石屋里出来,看着起争纷的羊秀和兔溶。
“兔溶和羊秀吵架了”
“为什么”
“好像是因为那个新来的亚兽人”
看见别人都把目光放到自己身上,兔溶干脆把木盆甩到一旁,大声说“羊秀,我可什么都没说,是那个亚兽人自己说要用两块石头做食物,石头能做食物真是说大话”
羊秀皱眉道“那也是言自己的事”
“好啊,那我不说了,我就看看他能做出个什么东西来”兔溶冷哼,一甩头,端盆进了石屋。
区区一周,林言就从家徒四壁变成买得起陶器、买得起麻布,贫民区的亚兽人们嘴上没讨论,实际上心里都很不平衡。
这一片本来只有羊秀家过的还不错,现在突然又出现一家过的不错的人家,这让挣扎在温饱线上的其他亚兽人,怎能不好奇、不酸涩。
大家默默转身回屋,心里都在等林言所谓的“石头食物”。
时间门一点点流逝,太阳高悬在头顶,耀眼夺目。
石头屋很隔音。
林言又将缝隙里都堵上厚实的干草、茅草。
这会儿大家只能隐约听见舀水、烧水的声音,很快,是一股奇妙的清香,荡漾在空气中,越来越浓,越来越清冽。
这豆香带着股微涩的味道,但风味醇正,因此勾的人不禁频频望向石头屋。
石头屋的木门推开。
新换的木门很结实,又厚又沉,里面还有一层柳编帘子。掀开帘子,林言走了出来,手里端着石碗,碗中是奶白鲜嫩,浸着蓝色果肉,微微晃动的凝固状吃食。
黑石碗、白豆花,两种颜色相互映衬,出奇的好看。
“羊秀,”林言对外面的吵闹恍若无觉,自然道“让孩子们出来吃饭吧。”
五个小崽子早就闻到空气中的清香,啪嗒啪嗒跑了出来。
林言家里的石碗不够,羊秀匆匆拿着干净石碗出来,担心的望着林言,却发现这吃食不光闻着香,用木勺轻轻一碰,居然还会晃动。
“这”她忍不住舀了一勺尝尝,清甜的果肉、软嫩的白豆花,一口下肚,顺滑服帖,胃里都跟着暖起来。
几个孩子更是吃的头也不抬,林言笑眯眯的看着他们,仿佛没感觉到四周投来的炙热视线。他进屋一趟,搬着一个矮木桶出来,木桶上的盖子一掀开,更浓烈的香气飘散。
当着所有人的面,林言用大木勺舀出一块晶莹奶白的豆花,豆花表皮颤动,缓缓倒入几个孩子的碗里,光是看着,就知道这石头吃食会有怎样滑嫩的口感。
“这是豆花,我只做了一小桶,屋里还有几块老豆腐,一会送给你们。老豆腐能熬汤也能炒兽肉,切块跟鱼汤一块炖,加点盐粉就很香。”
“这种食物叫做豆腐吗”羊秀吃的额头微微冒汗,热腾腾的豆花拌着甜水,简直是味蕾体验的新美味。
“不是,这叫豆花,一会儿给你的才是豆腐。家里还剩了点豆浆,你拿回去给孩子们喝,对身体也有好处。”林言解释。
不远处,交易所的山羊胡老板来了。
山羊胡老板地位不低,仅次于城主和祭司。他悠闲的晃到林言跟前,看着豆花,问“这是什么”
“豆花,”林言找了个石碗,大方的加了碾碎的蓝莓果汁“您尝尝”
当天,剩下的所有豆花都被山羊胡老板买走了。
当着所有亚兽人的面,林言收了一盒盐粉。
两人相谈甚欢的模样,令藏在暗处的不少亚兽人又羡慕又畏惧。兔溶更是狠狠摔了木盆,一整天没有出门。
剩下的老豆腐和豆浆,林言以赠品的形式送给山羊胡老板。
豆腐的名声彻底打响,这档口,林言放出消息,豆花卖归卖,一天只卖一桶。老豆腐也只卖一模盒。豆浆数量少,就不卖了,来得早的客户可以免费品尝豆浆。
豆腐的事业逐渐走上正途,定价不高,一颗盐果就能获得巴掌大小的老豆腐一块外加一碗豆花。
开业半个月,林言赚的盆满钵满。
山羊胡老板身为最好的托,得了林言的回报,三株蓝莓果,一共九颗。两人都很满意,对视一眼,觉得以后还可以长期合作。
加上之前打豆腐广告时用掉的蓝莓果。
林言手头还剩下八株蓝莓果,是时候出城看看了。
夜晚,一盏油灯幽幽点缀在石屋内。
林言笑眯眯的侧躺在草堆上,虽然有钱了,但他还是喜欢窝草堆。
亚麻布编织成的衣服宽松舒适,染成黑褐色,林言做了一身,长袖短裤,虽然他还是病恹恹的,脸色苍白,但浓发白肤,眼眸明亮,在城内也算打出了知名度。
被叫做豆腐亚兽人。
草堆上铺有黑熊兽皮,很大一张,又暖和又舒适,小狮子正神气的仰着脑袋,身板上套着麻秆绳,一圈又一圈拉着石磨,豆浆一点点流了出来,白色豆沫味道醇正鲜浓。
短短半个月,营养和吃食跟上来的小狮子长大了一圈,越发有草原之主的威风。
从仅有林言手臂长短,到站起来快到林言膝盖。
小狮子背脊线条抻开,变得柔韧流畅,四肢矫健且灵敏,尾巴长长的,勾着林言的手腕,深棕色的尾尖鬃毛有一下没一下的上下轻蹭。
林言痒的厉害,诅咒的痕迹被尾巴牢牢遮挡,再被小狮子用眼神一勾,忍不住扑上去挠它的小肚子。
以前的小酷狮现在变成了小奶狮。
“嗷呜嗷呜”奶声奶气的叫着,被林言挠的眼睛眯成缝,伸出柔软的舌头舔他的手腕,像是想将那诅咒线条舔掉。
一边撒娇一边还呼噜呼噜。
林言被萌的心颤,抱起它玩飞高高,顺便亲了亲它毛茸茸的小脑袋。
他的脸颊也被舔了,湿漉漉的,小狮子眼睛清澈乌圆,里面映出林言的笑颜。它伸爪子勾住林言的头发,被林言揉肚子揉的昏昏欲睡,一连打了两个哈欠。
这个年纪的小狮子就是爱玩闹。
林言很疼它,给它做了能咬的灰兔子布偶,还给它做了毛球,又定制逗猫棒,没事便跟它一起玩。
一人一狮最爱的游戏是打地鼠,一般林言伸出手掌,小狮子眼疾手快地去打,十次里面只能打中两三次,尽管如此,他们却乐此不疲。
茅草堆上有个小毛球,被小狮子啃得坑坑洼洼。
“我看看你的牙齿。”现在的小狮子已经无法窝到林言腿上,它后肢蹬地,前肢扒着林言膝盖,被掰开嘴巴,尾巴悠闲的一甩一甩。
林言摸摸它的牙齿,白净漂亮,尖尖的。
就是嗜甜。
这几天林言酿了蓝莓果酱,蓝莓果从土里挖出来,一天天的变得蔫巴,为防水分流失,林言将它们做成果酱,做成果酱后反而更甜更醇厚。
小狮子吃过一次,顶开陶罐盖子偷吃好几次。
作案计划十分周全。
直到某天晚上,林言发现小狮子不撒娇了,反而偷偷趴在茅草角落,舒服的跟磕了药似的,甩着尾巴,眯缝着眼睛舔爪子,嘴巴两边的毛毛粘到一块,一坨一坨的。
这才发现这小家伙除了装乖,还学会了偷吃。
又被狠狠打了一顿屁股,小狮子“嗷呜嗷呜”的在屋里躲,小身板格外灵活,可怜的缩在储物架顶,不敢下去。
晚上再偷偷摸回林言身边,蔫蔫的缠住他的手腕睡觉。
这小家伙调皮的时候是真的调皮。
乖巧的时候也是真的乖巧。
让林言又爱又恨。
时间门不早了,每晚必备的亲子活动结束,林言给它洗洗爪子和牙齿,准备熄灯睡觉。
小狮子乖巧的张嘴巴、伸爪子,忽然,它耳朵一动,无声无息的伏低身体,警惕的看向屋外。
尾巴也如护卫领地般,勾缠住林言的腰没勾住,有点小烦躁的蹭了蹭。
林言皱紧眉,也听到这阵脚步声。
有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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