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你我清清白白的,只是送我回家顺便上楼坐坐,如果有人想嚼舌头,那也没有办法。”廖飞鸿伸手拉着他的衣角,拽他坐下,整个人依偎过去,带着胭脂香和女人特有的气息扑鼻而来。
许轻醉笑道:“我有什么好怕的,只是夜深了,你姑妈知道了不好。”
廖飞鸿咬着嘴唇:“我姑妈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睡觉时打雷都听不见。她的卧室在最边上,和我卧室相隔很远。”说着朝对面一指,接着就像一只猫钻进他的怀里,伸手环住他的腰,“轻醉,从在火车上你替我解围的那一刻,我就喜欢上你了。”
许轻醉内心狂跳起来,廖飞鸿身上的气息直扑而来,让他内心莫名的躁动,一只手抓住她柔若无骨的手按在沙发靠背上,另一只手不老实起来,但十几秒后理智战胜了欲望,确切的说是警惕战胜了欲望,他听见楼梯口有轻轻的脚步声。
于是他低声道:“你真美。”说着在她额头轻轻一吻,伸手去撩她睡裙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茶几上的酒瓶,跌落在地板上发出咣当一声,吓得他连忙伸手去扶,就像是做坏事时被人发现似的。
果然,楼下瞬间传来女佣的声音:“谁啊?”
廖飞鸿满脸绯红,呼吸里带着暧昧,酒瓶发出的声音也吓了她一跳,闻言回答道:“是我,吴妈。”
“是小姐啊,您什么时候回来的?吓死我了。”楼下的女佣声音里带着惊吓后的缓释。
“没事,不小心打翻了酒瓶,您休息吧吴妈,我自己收拾。”廖飞鸿说着,从沙发上坐起看向楼梯口,整理一下凌乱的睡裙,拢了拢头发。
开车离开廖飞鸿家,许轻醉暗暗长舒一口气,那个女佣有问题。
夜很静,路上几乎无人,许轻醉驾车不知不觉来到那个熟悉的岔路口,果见熟悉的那个小吃摊还亮着灯,炉子上冒着蒸汽,在深秋的夜里格外温暖,于是他继续向前,将车停在路边,步行返回小吃摊。
见有客人光顾,且有些眼熟,摊主热情地问吃什么,有胡辣汤,有大小馄饨,还有鸡蛋刀削面。
摊主还是那个摊主,只是添了两岁就已两鬓花白,老板娘却已不是那个老板娘了。
以前的老板娘是个风韵犹存的妇人,眼前这个女人也很秀气,只是脸上明显带着一丝凄苦,见到客人时笑的有些勉强。
“来一碗刀削面吧,除了辣椒,别的都要。”许轻醉说道,他晚上没吃什么饭,此时见到这深夜的人间烟火,顿时感到饥肠辘辘,闻着熟悉的街头味道,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以前,他常和范厚他们在冬夜里偷溜出来买几碗混沌回去,大家一起分着吃,如今物是人非,内心莫名失落。
“您的面来了。当心,烫。”摊主说着把一碗香喷喷的刀削面放在许轻醉的眼前,“小伙子,有点眼熟啊!”
“您不认得我了?”许轻醉伸手接过摊主递过来的筷子和勺子,掏出一根烟递过去,笑道,“我上学的时候,半夜常来您这买吃的。”
“哦!”摊主想了几秒,笑了,接过烟,“记起了,记起来了,你是黄埔军校的,你们几个常常半夜翻墙出来买吃的。”说着他上下打量许轻醉,“你比那时候长高了,壮实了,成大人了,帅气了。”
“那时候,这条街上一溜摆着很多小吃摊,就您家的刀削面最地道。”许轻醉说着舀了一勺汤,吹了几口喝下,连连点头,“叔,这面,还是那个味。”
摊主夹着烟,笑的很憨厚。
“叔,你家老二该上初中了吧,我还教过他数学题呢。”许轻醉说着吹着面条放进嘴里,却见摊主的笑忽然僵住,皱纹里莫名地涌出哀伤,瞬间就红了眼睛。
许轻醉内心一颤,知道自己问错话了。
“没了,老大老二,都没了。”摊主说着站起转身,这瞬间,背影似乎苍老了数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