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以煃被单独关在一个坚固的房间里,房间里很干净,有床有茶,桌子上有一瓶葡萄酒和刚送来的牛奶面包,书桌上还放着今天的报纸。
他这哪里像是在坐牢,简直就是疗养来了。
夏仲高昨天晚上说了,丘以煃要什么都满足他,要女人也可以。
丁时俊说过,抓住军统和中统的人,只要他们要钱要女人,那就好办了。
唯独又臭又硬且穷的红党,大多数就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任你怎么打,他都滚刀肉般咬牙不说。这样的人不要钱不要女人,只要信念,最难办。
回到地面,许轻醉回到办公室,拿了廖飞鸿的证件后开车出了76号的大门,到了廖飞鸿家敲门,开门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看样子是佣人,说小姐工作去了。
许轻醉把证件交给佣人后离开,他觉得以后能少见廖飞鸿就少见。
最好是不见。
特别是她那天说渡边住过的那栋房子,她姑妈在里住了多年,他就觉得她有问题。
他现在的任务是在76号潜伏,寻找机会完成上级交代的重要任务,而不是抓汉奸日特。
离开廖飞鸿家,许轻醉开车到曾经的安全区附近转了一圈,这里已经恢复了生机,人们似乎已经从巨大的悲痛中走了出来,每一条街上都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这让他的内心五味杂陈,曾经的苦难虽然已经过去,但每个中国人都不该忘记。
驱车来到志远中学,这里也恢复了生机,大门口多了很多摆摊的小贩子。自从从这里带走唐淑珍后,他还是第一次来。
走近校园,建筑还是之前的建筑,门房的老头也还是那个老头,只是里面没有了士兵。
当然,他认识老头,老头却不认识他。
南京那会儿,自从这里成为临时医院后,老头就回家去了,没想到也躲过了那场浩劫。
门房老头见他气宇不凡,知道不是坏人,但还是问了一声:“小伙子,有事?”
“大爷,没事,就是想过来看看。”许轻醉说着掏出烟,递一根过去。
这个时代,香烟就是男人之间的谈话纽带,特别是陌生人之间,一根烟代表着尊敬。
“大爷,您在这看门多久了?”
老头平时就喜欢找人唠嗑,见年轻人善面,他伸手接过烟,头凑上去点着跟着递过来的火,吸了两口:“我在这看门快十年了,现在年纪大了,精力有些不济,再过两年就该回家养老了。”
“大爷,学校里的老师,还有多少是以前的?”
“全都换了,之前的那些老师走的走,没了的没了,哎”老头说着似乎是想起那段往事,物是人非,让他有些伤感。
许轻醉道:“我以前来过这里,那么多老师,都换了?”
老头道:“都换了。当时有能力走的和外地的老师都走了,留下来且最后活下来的,后来也都走了。
现在留在南京的,除了像我这样年纪大,故土难离的、没本事的、实在走不掉的。
年轻人但凡有点能力,谁还留在这啊!冤魂太多。阴气太重。”
许轻醉闻言不语,听老头絮絮叨叨说了一会后,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