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轻醉问道:“说,你是谁?”
那人愣了一下后轻笑:“你问我是谁,难道就不想问问你身后的是谁?”
是个男人的声音。
许轻醉没有回头,但就在他闪念身后是否真有人的瞬间,那人猛然左转身,一记左肘闪电朝他头部砸来。
许轻醉低头闪过,右手匕首猛戳,对方身手敏捷,反应也快,闪身避开后一记地堂腿猛扫许轻醉的下盘,手中已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顺势朝许轻醉的腹部捅去,刀法极为狠辣。
许轻醉跳起避开,右脚蹬床,借势一记泰山压顶,匕首朝对方头顶插去。
“噹”的一声,两个匕首相撞,蒙面人借势一个翻滚就到了门口,身法极快。
许轻醉的匕首脱手飞出,蒙面人听到身后风声,只能低身下蹲,匕首“哆”的一声插在门上,那人见许轻醉手中无刀,他猛然转身弹起,挥刀直刺许轻醉的胸口,速度极快,转瞬即至。
许轻醉更快,刀刚脱手,枪已在手,“啪”一声过后,蒙面人左肩中枪倒地,右手的刀脱手而出,直奔许轻醉。
许轻醉闪身避开中看见蒙面人张嘴在衣领上一咬,他骂一声“妈的”同时,又是一枪击中蒙面人的右臂后快速上前,伸手扯下他脸上的黑布,捏住他的下巴,却见他嘴角有血丝流出,整个身体急速痉挛,十几秒后眼鼻耳口流血而死。
是氰化物。
这个人喉结凸出,一看就是男人,许轻醉伸手抓住他的头发一拉,一个光秃秃的脑袋在手电筒下发亮。
此人四十岁左右,许轻醉没见过,搜了全身,除了半包烟和火柴外别无他物。
许轻醉无奈地点上一根烟,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又断了。
过了一会,接到士兵通报的吴锦辉带领几名士兵匆匆赶到,进屋先关心许轻醉,见他无恙才放心,走到尸体前脸色一变:“此人是校警卫科的科长郭振,在这所学校里任职已近十年,学校放假后他和部分老师自愿留校做义工,没想到居然是个汉奸敌特。”
吴锦辉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会有敌特,他十分恼怒,叫道:“来人,立即去郭振的住处彻底搜查。”
立即有军官带着几名士兵前往郭振的住处查看,另有几名士兵把尸体抬走,屋里打扫干净,今天晚上找一个借口给唐淑珍另外安排住处。
回到吴锦辉的办公室,许轻醉道:“吴兄,不用恼火,上峰不会因为在你眼皮底下出现敌特而怪罪与你,敌特猖獗,别说你我这种校官,就是老头子身边都未必干净。”
吴锦辉长叹道:“如果每一位上峰都像老弟你这样,党国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许轻醉知道吴锦辉虽然贪财爱官,但尚有做人底线,于是道:“这件事知道的没有几人,至于这个郭振是什么人,是怎么死的,还不是吴兄你说了算?”
他之所以这样做,还有一个主要原因是郭新云在这所学校里。
自从译出那份绝密情报后,他隐隐有种不祥预感,总感觉会有大事将发生。
吴锦辉一直担心上峰会因为此事给自己一个失察的警告,听许轻醉这样说,他心里顿时踏实:“老弟,你连番帮助愚兄,愚兄我”
许轻醉摆摆手:“你我兄弟不必客气。吴兄,你我相见如故,小弟想问你一件事”
吴锦辉道:“兄弟有事尽管问,愚兄知必言。”
许轻醉试探着问道:“从种种迹象来看,这南京怕是早晚守不住的,如果日军进城,学校里的这些伤兵和医护人员,上面是怎么安排的?”
吴锦辉一听就知道许轻醉的话里有话,他站起身,夹着烟在屋里来回走动:“我听一个在军部任职参谋的老乡说,上峰已有撤退的意向,但只有下关一个渡口可用,且船只缺乏,这十数万人撤退是个大事,一旦开始撤退,上峰有可能会把伤兵留在最后。”
许轻醉愤怒:“为什么不让伤兵和医务人员提前撤退。”
吴锦辉叹息:“上峰留着伤兵在城里,就是为了让民众看到死守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