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班有一个家境好的男生,就有这一款打火机,据他说是他爸托人从国外带回来的限量版,值好几百块大洋,他放假回家返校时偷带回学校的。
以前,许轻醉和室友私下里经常聊红党,大家都对红党感兴趣,但学校对这方面管的紧,大家只能私下打听有关红党的事。
记得看上去忠厚老实的廖志宽讲过,他一个远房亲戚到他家做客,贪杯喝多了几杯便管不住嘴,多说了几句,说红党的成员们生活十分简朴,个个都是穷鬼。
后来大家从各方渠道知道了有关红党的状况,确实是一群为了国家而奋斗的“穷鬼”,他们作风严谨,不拿群众一针一线,生活极其简朴,不像国党,随便一个小官,都能富得流油。
也就是从那以后,同学们都暗地里开始同情红党。
现在想起廖志宽的话,许轻醉相信红党就是一群由穷人组成的爱国者。廖志宽是廖肯的子侄,当然会从廖肯那里获得红党的确切信息。
想到廖志宽,许轻醉无奈地摇头,这家伙掩藏的深,也很会演戏,让他大跌眼镜,但至少他没有出卖同窗,没有告密大家同情红党的事。
廖志宽曾经说的话,让许轻醉有豁然开朗之感,穷人怎么可能用限量版的派克打火机。
经过分析,现在许轻醉可以确定礼帽男不是红党,也就是说他不是特高课就是伪满汉奸,当然也不排除是国党的可能。
但此时南京保卫战激战正酣,国党特工大部分跟随总部去了重庆,留在南京的很少,此时他们的主要任务是对付城里的特高课和伪满汉奸。
敌特对城里国党守军的军事设施破坏巨大,在上峰要求铲除敌特的重压下,国党特工们早已忙的焦头烂额,应该没有时间也没人力精力去抓红党。
毕竟红党是打鬼子汉奸的,国党也没这么傻,在此紧要关头扔下鬼子汉奸不管,去抓帮助他们锄奸的红党。
所以许轻醉又排除礼帽男是国党的可能性。
既然礼帽男不是红党也不是国党,那就只能是特高课或伪满汉奸。
如此推断,前车的鸭舌帽男不是红党就是国党,但从现场被杀汉奸脖子上挂的牌子上的血字来看,是红党锄奸队所为,那么鸭舌帽极大可能是红党。
经过这一番分析,许轻醉可以确定礼帽男是敌特,鸭舌帽男极大可能是红党,已经身处危境,敌人随时都有可能对他下手。
当下南京城里谍影重重,国党特工发现敌特后基本上立即实施抓捕,不再像以前那样监视起来钓大鱼。
看南京的局势是铁定守不住了,不能确定的是这座城能守多久。
国党迁都,机关家属跟着走,很多大型重型工业也要跟着搬走,这就需要唐生智死守南京,为撤退和后继防守争取足够的时间。
以前国党特工发现敌特后,都会先监视起来静等大鱼出现,抓到大鱼后继续深挖。
此一时彼一时。
现在国党特工发现敌特就抓,抓到就是功劳也是对敌人的震慑。他们可不想放着小鱼不抓钓大鱼,说不定大鱼还没上钩哪天城就破了,最后鸡飞蛋打,鱼跑网破。
抓到敌特后立即大刑伺候,能问出线索就接着深挖,挖到一个抓一个,在刑讯老手们的残酷手段下,基本上没几人能抗住,对那些死不开口的活活折磨至死,反正留着也没用。
同样,特高课和伪满汉奸们更不会放长线钓大鱼,他们唯恐天下不大乱,毕竟当下南京还在中国军队的手里,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暗杀,破坏和窃取情报工作,争取最大程度让城里更乱。
如果中国军队撤退,他们想钓的鱼也会跟着撤退,所以只要目标明确,他们也会立即动手。
许轻醉判断,那个礼帽男有可能今天夜里就会对鸭舌帽男动手,想到这里他站起起身,他觉得自己有责任前去通知那个戴鸭舌帽的红党处境危险。
红党锄奸,为国为民,他不能看着他们身陷危机而无动于衷。
刚走几步,他又停下脚步,自己这样前去报信,对方凭什么相信自己?还有,敌特有没有在鸭舌帽男的住处四周布下埋伏?自己去了会不会是自投罗网?
于是许轻醉又半躺回车里,他要想一个两全之策,既能给红党报信又能确保自己不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