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素素轻叹一声,再次看向渐渐远去的承阳舰编队,右手也紧紧的握住了李承阳留下的左轮枪。
岳云却又皱起了眉头:“末将倒是有些担心……娘娘为何非要陛下将大舰全都带走,好歹留下一两艘,万一再出了什么变故,咱也好溜啊!”
李承阳本打算留下武安、弃疾、天祥等舰,但安素素坚决不同意。
“小岳将军莫非忘了,陛下此回长安的路途之中,说不定还会遇上那些海怪,咱们的安危不重要,重要的是……”
话没说完,突然愣住。
却是在承阳舰编队的侧前方,又出现了另外一只舰队。
数量之庞大,竟是超过了刚刚离去的承阳舰编队,龙旗招展,迎风而扬,舰首大字,鲜明可见。
秀夫舰、子卿舰、无忌舰、玄武舰、宁州舰、武州舰……
看着近二十艘大舰与承阳舰错身而过,朝着这片海滩缓缓驶来,眼泪又一次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臭弟弟,姐姐在你心里就那么没用,非要叫这么多人来护着么?
……
……
承阳舰上,李承阳拿着手里的名册眉头大皱:“怎么杀了这么多?”
老九躬身应答:“启禀陛下,长安城前些时候流言四起,说陛下在南洋遇到了海怪,已经……加之那迦南德尔又被封了国师,这些人便不把韵妃娘娘编纂的《佛门要义》放在眼里。”
“太傅和几位大人以为若不加管束,恐会酿成大祸,故此请准公主,杀鸡儆猴。”
李承阳的眉头就皱得更紧了些:“流言是迦南德尔放出去的?”
“正是!”
“他为何要这么做?”
“据他写给佛国大护法的信件来看,应是西陵王和朝中诸位大臣不听他调遣所致。”
“呵呵,我大夏的臣子,凭什么要听他的调遣?”
李承阳冷笑一声:“迦南德尔已经死了?”
“死了,枭首示众,脑袋应该还悬在长安东门之外。”
“可曾查清他为何会知道朕来了南洋?”
“全是出自他自己的推断……在他看来,尊佛门为国教,敕封其为国师皆乃国之大事,但陛下却没有出席,而是交由太傅处理,之后数次求见也都无果。”
“他便认定陛下已然不在长安,再结合先前诸事以及陛下对小岳将军和素妃娘娘的偏爱,由此断定陛下来了南洋。”
“又因他先前见过那些海怪,觉着陛下此行当是有来无回,所以便动了鸠占鹊巢,趁机掌控大夏的心思。”
说到这里,老九脸上已是得意非凡:“且不说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暗影监视之下,此等行径实属无智,单就以为陛下斗不过那些海怪这一点,他就是个棒槌!”
“呃……倒也不完全是个棒槌,咱们这位国师多少还是有点儿脑子的。”
李承阳又撇了撇嘴:“既然迦南德尔已经死了,那么事情也应该到此为止,缙云和太傅为何还要让小昭带着你们来寻朕?”
老九便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脑袋:“此事与公主无关,是太傅和几位大人一手策划的……不只是昭小姐,北凉太后也派人来了,五师兄也来信说,整个北凉都已经进入战备状态。”
闹这么大?
李承阳忍不住叹了一声:“即便如此,也用不着杀那么多人吧?而且朕不是已经让人给缙云传信了么?”
“属下和昭小姐离开长安的时候,公主尚未收到陛下所传之信。”
“之所以要杀那么多人,则是因为朝野上下有不少人都信了那迦南德尔的鬼话,认为陛下倘若遭遇不幸,便定是那佛祖降罪……公主和太傅等人都认为倘若不能将这等想法完全灭杀,万一陛下当真……”
老九又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也用不着继续往下说。
李承阳已经完全明白了。
这狗日的迦南德尔蛊惑起人心来还真是有一手,不过也并非他一人之功。
说到底,还是佛门流传已久,加之先前数百年的天灾人祸带来的苦难使得有些东西已经深入人心……
看来要快速且彻底的消除佛门对大夏的不利影响,仅凭萧韵重新解释其教义这一招还不够。
得下一剂猛药才行。
想到这里,李承阳的双眼又眯了起来:“小昭现在何处?”
“陆大人担心昭小姐出事,将其扣在了马六甲。”
“刘仁轨,修改航向,全速赶往马六甲与陆秀夫汇合!”
刘仁轨闻言一愣:“不回长安了?”
李承阳便是嘿嘿一笑:“来都来了,朕带你们去佛国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