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大朝会的日子。
十分凑巧,刚好便是恩科结束,舒然回宫的第二天。
照惯例,李承阳今天该在崇明殿接见此次恩科的文武三甲。
大家都早早的侯在了崇明殿外,唯独不见文状元的身影。
有人便不满的皱起眉头:“这个文天祥,胆子也太大了,待会儿陛下召见,他却不在,岂非连累我等也要遭殃?”
“唉……谁说不是呢,难得抓住机会考上恩科,这要是陛下震怒,我又只能回去跑江湖了。”
“文天祥是文天祥,我们是我们,陛下不至于因为他一个人的错就把我们都给撵了吧?”
“那可不好说,陛下虽然开了天恩,让我等参加恩科,还得了三甲,但我可听说了,陛下脾气不好,一生气就要杀人,一杀人就是一群……”
话没说完,就听崇明殿内传出高喝:“陛下有旨,宣恩科三甲觐见!”
五人立刻正冠整衣,心怀惴惴不的迈步走向了大夏王朝最为神圣庄严的大殿。
踏入殿门,也不敢四下张望,趋步山前,纳头便拜:“参加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行了,平身,站到一旁仔细听着,待会儿留下吃顿便饭。”
话音传来,五人便是齐齐一愣。
说好的庄严肃穆呢?
为何显得这般随便?
见这五人依旧跪在堂前,李承阳便是一声嗤笑:“怎么,还要朕敲锣打鼓给你们唱上一曲儿不成?自己回去请几桌客,热闹热闹得了!”
五人这才连忙起身,站到角落,偷偷抬头看向那龙椅之上的李承阳。
忍不住便是一声暗叹。
好年轻的天子,好随意的暴君!
李承阳却是又指了指户部尚书蒋琮:“你继续说。”
这就完了?
接见恩科三甲,就这么随意?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蒋琮却是不敢怠慢,连忙答道:“那张三李四王二麻子狡猾得很,只肯出售部分宅院,臣亲自去看了,都是些位置不好的,而且十分老旧!”
“陛下,这是刁民啊,臣请陛下准许臣吓唬吓唬他们!”
李承阳嘴角一撇:“你能吓得住他们才怪……好了,刁民也是民,人家不愿卖就算了,你手头已经收到的宅子,眼下约莫也够用了吧?”
蒋琮连忙说道:“陛下明鉴,至少还差一半!”
“你就不会多建几层楼么?这事儿你跟工部聊去,聊好了再来跟朕说!”
话音刚落,沉寂已久的徐臻又站了出来:“此事万万不可!”
李承阳眉头一皱:“为何不可?”
“启禀陛下,自古京城之楼,不可高过两丈,若是多建几层,恐会逾矩,这是对陛下的大不敬!”
徐臻此言,亦是许多官员的心声。
那些房子是给来长安讨生活的商贾、匠人们准备的,他们怎么能比自己,甚至是陛下住得还高?
李承阳却是被逗乐了:“那照徐爱卿这意思,你们一个个都该住到地窖里去了?”
话音一落,群臣噤声。
陛下金口一开,搞不好真得住到地窖里去。
李承阳看在眼里,乐在心头,又朗声说道:“朕要天下慑服,百姓敬畏,靠的不是住得比谁都高,穿得比谁都好。
“而是要让良善百姓安居乐业,宵小恶徒不敢妄为,内服四海,外震八方!”
“这才是皇家的脸面,威严的根本。”
“几所破房子,能有什么用?”
“就是住到天上去,拿不出点儿真本事来,照样儿没人鸟你!”
“你们都记住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