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呼之后,李承阳大手一挥:“退朝!”
“且慢,臣有事要奏!”
李承阳眉头一皱,看向说话之人,却是御史廖辉。
御史能说什么?
多半是要告状!
果不其然,廖辉上前一步,低头躬身:“启禀陛下,臣参大理寺卿徇私枉法,办事不力!”
这个廖辉,之前倒是听徐臻说起过,也是个不怕死的硬骨头。
居然要告冯怀英,倒是有点儿意思。
冯怀英立时怒道:“廖御史休要血口喷人!”
李承阳却是来了兴趣:“别吵,先让他说。”
廖辉胆气大壮:“启禀陛下,如今长安,盗匪猖獗,穷凶极恶,晋阳王氏的公子被人绑架,云梦慕容的小姐亦是无故失踪……十数日过去,这两桩案子竟然毫无进展……”
听到这里,李承阳明白他想干嘛了,双眼便微微眯了起来。
见他眯眼,廖辉只当是冯怀英要遭殃,脑袋就扬得更高:“陛下,冯怀英贪赃枉法,勾结匪盗,理应重处!”.
冯怀英顿时就不干了:“休得胡言,捕匪拿盗,那是城防营的活儿,与我大理寺何干?”
廖辉便是一声冷笑:“哼,若非冯大人从中作梗,这两桩案子岂能拖到现在?”
说完之后,又转向李承阳:“陛下明鉴,犯下这两桩大案的首恶十分嚣张,而且证据确凿,线索明晰,城防营本已着手,但大理寺却横插一脚,蛮横干涉,抓了负责办案的官员。”
他越说越是激动:“可笑啊可笑,明明知道贼窝在哪儿,但却无法动手,不敢动手,这是何道理?”
到得此时,冯怀英也怒了:“廖辉,你真当我冯某人是软柿子么?”
李承阳却是笑道:“别吵别吵,大家讲道理嘛……听廖爱卿这说法,对这两桩案子,应是十分了解了,却不知这贼窝在哪儿,那首恶又是何人?”
廖辉立时上前一步:“贼窝南庆楼,首恶慕容阳,而这冯怀英,便是他背后的依仗!”
话音落下,群情激奋。
竟有十几个官员同时站出来指责冯怀英,怒骂慕容阳。
颜子卿原本还在奇怪,冯怀英不该有这么大的胆子才对,直到听见“慕容阳”三个字,瞬间就变了脸色:“诸位大人,别再说了!”
眼下徐臻被关在立政殿里出不来,保人这种事儿,只能他来干。
没办法,自从李承阳登基,朝廷官员死的死,逃的逃,可用之人实在已经不多,可陛下眼里又揉不得沙子,所以大家每天都累得跟条狗似的。
要是这十几个再有什么不测,朝廷这一摊子事儿,那就真没法儿干了。
万没想到,颜子卿这一开口,这些人连他都跟着一起骂。
“颜太傅莫非是想庇护冯怀英!”
“哼哼,趁着徐大人不在,颜太傅想一手遮天么?”
“陛下,徐大人乃是三朝元老,百官表率,正是因为徐大人不在,这冯怀英和颜子卿才敢如此嚣张!”
“颜子卿,你莫要欺我御史台无人!”
颜子卿直接傻眼儿,老夫是为了救你们啊!
你们不知慕容阳是何方神圣,老夫心里门儿清啊!
李承阳却是听明白了。
这帮人告冯怀英的状是假,想把徐臻从立政殿里捞出来是真。
当然还有跟着起哄的是为了给自己施压,让自己亲自过问一下王烁被绑一案。
换言之,这十几个人,大多数是慕容家一系的,剩下那几个,就是晋阳王家养在朝廷里狗。
李承阳正愁不知如何鉴别,居然自己跳出来了。
好!
太好了!
看了这十几个义愤填膺的人一眼,李承阳突然便是一声爆喝:“吵什么吵?”
众人立时安静下来。
李承阳这才又继续说道:“既然是案子,那就该查,而且要一查到底……冯爱卿,从现在开始,此事你不许插手!”
冯怀英才不怕呢,那城防营副统领可是陛下让抓的:“微臣遵旨!”
李承阳又看向廖辉:“廖御史,这件事你来查,南庆楼也好,慕容阳也罢,甚至包括大理寺和冯怀英,你只要拿出真凭实据,朕必许你一个公道,如何?”
廖辉闻言大喜:“陛下英明!”
李承阳却又是邪邪一笑:“但你若拿不出真凭实据,又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