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子卿立时皱起眉头:“陛下此举,长远来看自然是好的,但不可操之过急……如今先皇新丧,边关大败,若是动作太大,老臣怕出乱子啊。”
李承基的人头已经给燕王李宏坤送去了。
虽然还不确定,但李承阳总觉得李承基跟李宏坤恐怕关系不一般,搞不好老爹被戴了绿帽,还帮人养了儿子!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李宏坤受了刺激,说不定就会举兵造反。
所以朝堂之上,必须尽快清理干净。
那些心里倾向燕王或是其他藩王的大臣,一个也不能留:“太傅所虑,不无道理,但朕就是要看看,这朝堂之上,有多少人心向燕王。”
原来只是试探。
颜子卿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若只是试探,倒也无妨,此事陛下不要开口,老臣来做,如此也能有转换的余地。”
李承阳却又是一声冷笑:“谁说只是试探了?朕是真的要削藩,而且,只削燕王一人,其他的,朕不但不削,还要赏!”
颜子卿先是一愣,随即便明白过来:“陛下您是要针对……”
李承阳立刻打断了他:“太傅,看破不说破,此事你我二人,心中有数即可……另外,朕听说这几日太傅家的门槛都要被人踩烂了,可有其事?”.
颜子卿便是一声苦笑:“还不都是为了那宰相之位……陛下,林若甫已死,宰相之位空缺,不知陛下心中可有人选?”
“没有!”
李承阳斩钉截铁的答道:“也不必有!今后只要有朕在,大夏就不需要宰相!”
颜子卿心头便是一惊。
他明白,自古以来,皇权和相权之间的关系,总是微妙异常,陛下想要大权尽握,无可厚非,但直接不设宰相了……
想来想去,终归觉得不妥:“天下之事,纷繁复杂,若是没有宰相协助,事无巨细都要陛下亲力亲为,老臣担心,陛下龙体受损啊!”
李承阳便是嘿嘿一笑:“朕又不用管那么多事儿,把人管好就行了。”
颜子卿又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真的做起来,却是复杂得很,别的不说,光是平衡多方势力这一点……”
李承阳却是一抬手臂,将他打断:“没你想得那么复杂,朕的大夏,不需要平衡什么势力,朕也没那么多精力去勾心斗角。”
“在朕的朝廷里,事情办得好,升官发财,皆大欢喜,事情办得不好,抄家杀头,换人再来。”
“治大国如烹小鲜,一切就是这么简单!”
“前提是,朕必须够强也够狠,而朕,一定会成为最强最狠的那一个!”
掷地有声,气吞山河。
言简意赅,一针见血!
这真是之前在崇文馆里跟自己对着干的那个汉王么?
什么不学无术?
什么胸无大志?
全是狗屁!
在这一个瞬间,颜子卿全盘否定了之前的看法,满怀敬畏的看着李承阳:“今生能够辅佐陛下,老臣无憾矣!”
李承阳却是笑嘻嘻的眨了眨眼:“太傅是不是突然觉得,能有朕这样的天才学生,实乃祖上积德,烧了八辈子高香啊?”
“……”
“哈哈哈,玩笑,玩笑……颜太傅,你我既有君臣之份,又有师徒之情,今后可要为朕抛头颅,洒热血,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哦!”
这话从陛下嘴里说出来,怎么感觉怪怪的?
不过他现在这幅样子,倒是又跟之前在崇文馆时的那个惫懒汉王一般无二了……
“太傅,朕已对你披肝沥胆,推心置腹,明日大朝,可就看你的了!”
颜子卿便是面容一肃,随后郑重的跪了下去:“老臣颜子卿,甘愿为陛下抛头颅,洒热血,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很好,那咱们师徒二人现在来合计合计,明日大朝,怎么让那些跳梁小丑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