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把淫乱后宫称作小事儿!
颜子卿气得胡子都飘了,蹭的一下站起身来:“陛下,自古明君,皆洁身自好,断无……”
“够了,谁跟你说朕要做明君?父皇够不够贤明?可是结果呢?今后再敢在朕面前提起明君二字,朕让你去掖庭宫刷马桶,你信不信?”
颜子卿的老脸抽抽了两下,基于对李承阳的了解,颜子卿觉得李承阳做得出来……
但颜子卿还是没有挪步,只是咬紧了下唇不说话。
他已打定主意不走了,就跟在李承阳的身边,李承阳往哪儿走,他就往哪儿走。
陛下再浑,也不可能当着自己的面做那种事儿吧?
李承阳知道他的脾气,这老东西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偏生人家还对自己忠心耿耿,一片赤诚。
被颜子卿这么一闹,李承阳也没什么心情了。
算了,明天再接着找,一个宫女,怎么也逃不出皇城去:“颜太傅,你赢了,朕现在去茅厕,你要不要跟?”
“跟!陛下就是下十八层地狱,老臣也跟!”
……
刚刚走到立政殿门口,就听见徐臻在里面破口大骂。
但一个读书人,也骂不出什么花儿,来来回回就是那几句大逆不道之类的话。
李承阳心里倒也不怎么生气,但在进殿之时还是垮下了脸。
见他来了,徐臻顿时精神大振:“你这逆贼,还敢来此,老夫今日……”
啪的一声。
李承阳直接把传位诏书和一份供状扔在了他的脸上:“你好好看看,谁才是逆贼!”
徐臻只是稍微一愣便弯腰捡起诏书,迅速浏览了一遍,神色立时凝重无比。
他连忙又将那那份供状拾到手中。
那是魏王李承基的供状。
看着看着,老迈的身躯就又开始不停的颤抖起来:“乱臣贼子……乱臣贼子……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老御史,你现在作何感想啊?”
李承阳满眼戏谑的看着这位三朝元老。
没料到徐臻被打脸之后,还能梗起脖子来:“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乱臣贼子,自应交由三司查办……无论如何,也不该在崇明殿上大开杀戒!”
“迂腐!”
李承阳眉头一皱,厉声喝道:“交付三司查办?恐怕还没等把人关进牢里,这帮家伙就带着叛军杀入皇城了……老御史觉得,他们会跟你我讲国法家规么?”
徐臻楞了一下,也皱起了眉头。
“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老御史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吧?”
徐臻无言以对,他知道李承阳说得对。
李承阳冷笑连连:“父皇、母后双双惨死,太子殿下回军遭伏,身首异处……朕若不以雷霆手段压服众臣,朝廷必乱,京城必乱,天下必乱。”
“届时山河破碎,生灵涂炭,还有什么国法家规?”
“什么是国法?”
“一国之君就是国法!”
“什么是家规?”
“一家之主就是家规!”
“现而今,朕便是一国之君,一家之主,所以朕就是国法家规!”
李承阳的话,句句铿锵,字字如铁,说得徐臻哑口无言。
站在一侧的颜子卿再度迷茫。
文华馆中的惫懒无赖,秦河花舫的浪荡无度,南薰殿内的冷静果决,崇明殿上的杀伐暴烈,芷兰宫里的荒唐无度,还有这立政殿内的舌灿莲花……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李承阳啊?
下一刻,李承阳又是一声冷笑:“还是说,老御史觉得,朕不配当这个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