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漓红唇轻启,可她说不了话,只能回抱住他,脸颊往他颈窝蹭了蹭。
感受到她炙热的气息,男人心口发颤,单手用力,将她整个人抱在腿上。
拉过早早备在一旁的绒毛大氅,给她盖住。
视线相对,叶秋漓瞧见他眼角挂着湿润,伸手替他拂去,笑着摇了摇头,想说她没事。
刚刚她其实吓得不轻。
她知道陆清旭有安排。
他也一直明示或暗示,让她放心便可。
可一道又一道的血线划过空气,被乱箭穿心的守卫,满地尸骸,鲜血弥漫,她到底没见过这般场景,心里不免害怕。
可刚刚还暴戾至极的人,眼下竟在她怀里湿了眼眶,叶秋漓嘴角笑意更浓,眸光坚定地看着他,无声安慰他慌乱的情绪。
“刚刚是不是吓到了?”
叶秋漓是害怕的,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陆清旭手心摩挲过她脸,低头在她唇上落下吻,轻含辗转,才恋恋不舍放开。
......
翌日。
幽州与廊州交界,一处小城客栈。
叶秋漓在路上睡了过去,大氅裹着身体,四周熟悉的气息,许是体内药物的原因,许是骤然小产后,身子不如从前,她在男人怀里,睡了很久,马车停下也不知晓。
只隐约感觉,男人给她喂了颗药。
时不时会吻她一下。
马车停在客栈门口,男人半跪,将她抱下马车,跟客栈老板打了个照面,便朝着楼上客房走去。
轻手将她放在床上,而后叫来在此等候了半日的谷老。
谷老把过脉后,长长叹了口气:“气色看着是不错,但体内太虚。”
“虚的.......”
谷老都有些不忍心说:“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陆清旭将这几日的事情,一一说了下,最后说:“腐心丸的解药,已经给她服下,不过吃下之后,一直嗜睡。”
“得好好养着,否则,可能要孩子这事,恐怕困难。”谷老摇头,替她将被子掖好,“涠州瘟疫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不过如今已经控制住,只是苦了你和秋漓,最危险的时候,挺身而进,等来日论功,多半又论不上你们。”
“我不在乎这些。”
“在涠州时,她偷偷把解毒丸给了我。”想到那些事情,陆清旭心口疼得厉害。
谷老轻拍他肩膀,安慰道:“放心,能治好,老婆子我的医术,要是这点都治不好,撞死得了。”
“不过,孩子上的事,只能听天由命。”
陆清旭点头:“只要她没事就行,拜托您了。”
谷老要给叶秋漓施针治疗,以保证她日内脉络气息平稳顺畅,陆清旭呆在一旁,忧心忡忡,担心不已的模样,谷老觉得烦,影响她专注治疗,便把人给打发出去了。
无奈,陆清旭只能先出去。
刚合上房门,准备去跟虞霖还有绮兰他们吩咐些事情,转角走到另外一间客房时。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
陆清旭抬眸望去,便看见侧脸顶着五指巴掌印,被一把推出房门的陆清衍。
陆清衍舌尖抵了抵被打的位置,还想开口对里面说些什么,结果门砰地合上,门风刮得他发丝飞扬,一脸无奈。
陆清衍侧眸看过来,两人目光对视。陆清衍揉了揉脸,转眸看过来,
陆清旭上前,目不斜视,错身时一把抓住陆清衍手臂,将人拽到另外一间,隔得稍远的意见空房。
陆清衍知道陆清旭想做什么,全程一句话没说,任由陆清旭拽着扔进房间。
门合上的刹那,陆清旭手中,多了把匕首。
陆清衍揉了揉被拽的死疼胳膊,站直身子,没有避讳陆清旭充斥杀意的目光,也不在意对方手中的匕首。
“兄长想怎么样,我都认。”
两人间隔两步,个头相差不多,一黑一白,泾渭分明。
“想怎样?”陆清旭眼底疾风扫过,反手逼近,利刃置于陆清衍脖间,血痕瞬间冒出,“我有没有说过,有任何想法,算计也好,仇恨也罢,冲着我来便可,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伤害秋漓?”
陆清衍说不出话,他知道自己无法辩驳,事情闹到现在这样,他没有想过,可毕竟出自神机门之手,他难辞其咎。
陆清衍站着没动,任由刀架在脖子上。
沉默死寂许久之后,才听到他的声音:“抱歉,是我的错。”
无话可说,也无可辩驳。
许多话卡在喉咙里,到最后,也只能说这么一句。
“秋漓很可能因为这件事,无法再有孩子。”陆清旭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手心颤抖,全身每一根筋脉都痛到难以呼吸,“你以为一句抱歉,就能弥补?”【1】
【6】
【6】
【小】
【说】
陆清衍瞳仁骤然瞪大,刹那间,他只觉呼吸一滞,心口如惊涛骇浪,翻涌出血浪。
他站在原地,久久说不出话。
能说什么呢?
说太多也没用,事情已成定局。
“我......”陆清衍声音轻启,对上眼前充斥恨意,嗜血至极的眸子,“我.......”
陆清旭闭了闭眼,揪住陆清衍衣领,将人狠狠砸在墙壁上,“你该庆幸自己没有插手,都是你那好舅舅做的。更该庆幸当时叶寒霜也在,护住了秋漓。否则,若秋漓出事,我一定杀死你!”
匕首从陆清衍耳边猛地划过。
嵌入墙壁。
划伤他的耳廓。
不过在陆清旭举起手的刹那,陆清衍眼睛都不曾眨一下,也不曾躲让,即使他猜不准匕首到底会刺穿脖子,还是其他地方。
陆清旭冷扫了一眼,抽出匕首,松手,“勤王这颗棋子,余下的事情,交给你处理。但晟王那边,我不会站,诸事跟你说明白,若来日彻底对立,你我之间,再无手足之情。”
说完,男人转身离开。
可房门打开,叶寒霜麻木站在原地,眼底全是泪水,“阿姐,她,以后.......不能再有孩子了吗?”叶秋漓红唇轻启,可她说不了话,只能回抱住他,脸颊往他颈窝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