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人去买就好,你们去熬些姜汤,也顺便跟公子说一声。”
“这似乎是,瘟疫才需要的药材?”
“目前暂不确定,只是症状稍微有些相似,瘟疫大多始于大雪,发于冬至,生于小寒,长于大寒,盛于立春,弱于雨水,衰于惊蛰。”
“眼下时节差不多,不怕万一,就怕一万,总之小心些,并且备好药,总要好过没有。”
“那少夫人您?”恬薇皱眉。
“别担心,我会自己做好防护,快去吧,寒霜的房间,你们稍后就不要进来了。”
“快去啊,别愣着,按照我适才的吩咐,用热水洗手,擦擦身子。”
恬薇还在诧异之中,叶秋漓将药方递给她,拉着她出了房门,又赶紧回到寒霜的房间,将门紧紧关上。
楼下。
客栈门口。
一个身着县令官服的中年男子颐指气使,身后跟着一帮拿家伙的捕头。
“两位兄弟,今日多有打扰,本官也是管自己地盘上的事情,还望两位不要阻拦,否则大家都难看。”
县令面上笑吟吟的,好似是个和善至极的人。
但其实根本不是这样,那眼角皱纹之间,藏着无数心机。
十足的笑面虎。
客栈老板还有两个店小二看着这场面,压根不敢说话,昨夜接待完客人后冬日寒冷,他们早早的睡下了。
后面叫多给一间房,他只叫店小二安排上便是。
哪知道一早弄出这么多事情。
这客栈的客人,居然抢了人家县令家中的家奴?
县令掌管一方,放眼整个朝中,那官位确实不高,可在这方圆土地里,终究是县令最大。
他们这些做生意的,哪敢跟县令叫嚣,说着奉承的话,将县令一行人请到屋内,还添了茶水吃食。
县令摸着胡须,仰着下巴,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陆清旭和覃子嵩。
“两位的穿着,看着也不像是普通人家,但那屋内的女子,是本官府中家奴,昨日偷跑出来,你们可不能看人家小女使长得漂亮,便想着顺路带走。”
“毕竟,大晋有大晋的律法,这奴才啊,都是由主人家差使。”
这县令有几分识人之术。
说话亦是滴水不漏,干的是强抢民女的事情,却还能搬出律法给自己圆谎,当真是厉害。
“你说这是你的家奴,便是了?”覃子嵩眼底带刀,“我怎听人家说,人母女二人,是农家良藉之户,何来家奴之说?”
县令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伸手摸着胡须,对手下的人,打了个手势。
对方便拿出一张明晃晃的身契。
上面的红色官印还有手印。
都还无比鲜艳,一看就是刚弄的。
不远处转角的房间里,何香玉顶着不舒服的身子,趴在门口听着外面的动静,心中忐忑不已。
她回头看着一早醒来便高烧不起的女儿,泪水簌簌掉落,捂着心口,乞求老天莫要这般。
他们已经够可怜了。
老汉死得早,家中父母早已不在,独留他们母女二人,若眼下还要将她女儿抢走,叫她以后怎么活啊?
好在遇到好心人。
适才还差人来,隔着门说让她暂且放宽心,先不要出去,等着他们解决。
覃子嵩:“大人这张身契,怎的瞧着这么奇怪呢?”
县令:“奇怪,哪里奇怪?”
“纸张崭新,红印鲜艳,该不会是大人来之前,捏造的吧?”
那县令脸色一沉,适才笑面虎的模样即可消失:“所以两位兄弟,当真要多管闲事了?”
何香玉听得心底一颤。
频频回头,看向床榻上状态不太好的女儿,泪滴啪嗒砸在地上。
覃子嵩想着这些事情,是他那姐夫派来的,心中既愧疚又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