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旸刚要起身,听到动静,连忙低头凑近,竖起耳朵。
只听宋思卉,用极小的声音说。
“姑母啊,她通奸啊,跟三哥哥以前的,教书先生”
顿然间,空气似乎凝滞,一切进入寒冬,陆清旸心口一颤,屈辱又愤怒。
脑海中顿时闪过年少时,男子身体刚过某特殊时期。
他夜里总做春梦,醒来后难以入眠。
便去后院花园散步,想着看看星星,静静心。
可他没有看见星星,只看见假山后面,自己母亲和别的男人
自那以后,他在某些方面,也出现了奇怪的癖好,且逐渐不受控制。
阴暗的心,也是从那时,坠入无尽深渊,再也难见天日。
越不同寻常的,他越喜欢,越禁忌的,他越觉得刺激。
但刺激过后,又是无尽的空虚与茫然
陆清旸手指颤抖。
听到宋思卉的话,心犹如万箭穿心,鲜血四溅。
他捂住胸口,大脑空白。
望着醉倒的人,陆清旸背脊颤抖,缓缓站直身子,心中,忽而起了杀意
风云骤变,原本还有些许日照的天,忽而变了颜色,乌云密布,狂风四起。
雨点落瓦檐,朦胧雨雾,瞬间笼罩整个涠州城。
叶寒霜推开阁楼支摘窗。
伸手去接外面的雨水,她唇角微微浮起。
听着滴答的雨声,心底莫名的轻快愉悦。
也不知姐姐可还好?
“幽若姐姐,该吃药了。”
一个少年端着刚煨好的药,站在门槛外,朝里面喊。
“我能端进来吗?”
少年面颊稚嫩白皙,干净明朗,脸上带着浅笑,小心翼翼询问屋内之人。
“可以进来的。”叶寒霜收回目光。
虞霖是陆清旭手下的人,今岁十八,比叶寒霜小大半年。
家中曾遭遇山贼抢掠,双亲惨死,谷老游历行医时,偶遇逃跑出来,年岁尚且十二。
半死不活,得谷老搭救活了下来,后来又进了影刹门。
筋骨不错,经过多轮历练后,达到标准,便留了下来。
虞霖将药放在桌子上,叶寒霜微笑:“这些事情,我自己做便好,你不必端上来的。”
虞霖看着她此刻并未易容的脸,害羞地挠了挠头,“公子嘱咐要照顾好你。”
叶寒霜无奈,没有再说其他。
端起药喝了起来。
“那我先下去了,等雨停了,姐姐要练剑,可以再叫我。”
叶寒霜同他请教过剑术。
这几日,闲来无事,他也时常陪她一起练。
“嗯,好,谢谢你。”
人走之后,叶寒霜慢慢喝着药。
之前喝了很多避子汤。
谷老给她把脉,说她身子偏寒,便每日开了药方,煨给她喝。
叶寒霜喝完要去沐浴,洗好身子,重新易容。
这一次,是谷老指导,她自己来。
避免来日谷老不在身边。
以备不时之需。
一口一口喝完全部,叶寒霜看着窗外的宛若珠帘的雨滴,莫名其妙地,想起了陆清衍。
清冷的面孔依旧,脑海中即使想起那个人,她也毫无波澜,就算有,也被她极力压制下去。
“陆清衍”
叶寒霜唇角微微上扬,笑意似轻似重,似有似无。
那个男人的名字,再次穿过心尖,又从唇角呢喃而出时。
她其实很想看看,此时的陆清衍,到底处于什么样的情绪中?
是毫不在意,是根本无所谓,还是会偶尔想起,那些日夜厮磨留下的点滴痕迹?
叶寒霜舌头轻舔过唇,苦涩沁入口中,她却觉得蕴着一股淡淡的甜。
只要易容之术,走到陆清衍身前,他都发现不了半分。
那事情,才算彻底落地。
所以过几日,她会谷老一同进入陆府。
所以,到时,她与陆清衍,还会再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