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月说快入秋了,夜里凉,让我给你送件披风。”
叶寒霜走过来,将披风扔在他手里,没有半分客气。
她冷冷瞥了眼龙牙,语气冷冽:“我与公子有话要说,烦请您避一避。”
龙牙皮笑肉不笑:“少夫人您这是什么话,您是主子,若要避,直接吩咐便可。”
对方颔首退下。
凉亭之下,只剩下陆清衍与叶寒霜两人,男人看着她幽暗清冷的目光,用试图用笑意缓解冷硬气氛,“给我送个披风这么不高兴啊?”
龙月是故意让她来送披风的,她知道陆清衍和龙牙在说什么,所以想让她听到,这才让她送东西的。
怎么,是想让她听到,关于陆清衍对自己毫无情意?还是想让她听到,陆清衍这个人跟心思腹黑至极?
不过,真不好意思呢。
这些东西,她一切皆知。
“你们刚刚在说何事?什么涠州,什么离京?”叶寒霜面色依旧漠然,眼神盯着男人。
“父亲被削爵调任,五日后离京,前往涠州任职。”陆清衍语气很平静,就像在说与自己毫不相干之人的事情,而不是自己父亲。
叶寒霜瞳仁震惊闪烁,却还是强压着情绪,没有让自己表现的太过冲动:“你做的局?”
月色之下,男人盯着她的眼睛,沉默须臾后,只鼻息间发出一个字:“嗯。”
晚风吹过,他们目光相对,陆清衍不再掩饰野心,也不再隐瞒事实,叶寒霜这般问,他便直接回答。
毕竟,她与他,已是一舟之人。
她如今再想脱身,绝不可能。
叶寒霜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收紧,越来越紧,她压制情绪,须臾后才缓缓松开,红唇略噙笑意,看着男人冷静眸子,淡然开口:“恭喜你。”
“恭喜我?”男人眉梢微挑,有些诧异。
“夫君原先就同寒霜说过,你的目标,是——‘肃昌侯府,当没’,此事我一直都记得,你在意自己生母,一直都想为自己生母报仇。你不爱自己父亲,也不爱这所谓侯府。”
“我,理解你。”
这世间,并非所有人都爱自己的父母。
父母亲人之情,好的,可能是毕生之救赎;不好的,亦可能是毕生之沉溺。
叶寒霜与男人并肩站立,看向远山圆月,“但你许诺过我,不会伤害阿姐,还望你,重言重诺。”
清冷且柔和的声音,划过男人心尖。
陆清衍看着如此淡定说出这番话的人,眼眸微光轻闪,心中忽而被无形情丝,不轻不重地扯了下。
察觉男人盯着自己,叶寒霜侧眸看向他,嘴唇微微地扬起。
四目相对,月光似乎都随着心脏,颤动了两下。
因为忽而回眸的那双眼睛,被月光映照的明亮无比,魅色深藏其中,叫人心尖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