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宋思卉来日落井下石,见侯府落没,将事情全盘托出,那她这辈子才真是毁了。
早知如此,她当初就不该应陆清衍要求,将人送走!
宋白晴知道消息后,险些晕厥。
而后便开始杞人忧天。
她一直被宋思卉之事困住心神,心中防线早就崩塌。如今侯爷被叫入宫中,她是彻底慌了神,无可奈何,便只剩下悲痛万分。
叶秋漓没想到春禧院会是这般情景。
“秋漓见过母亲。”
宋白晴扶着额头,见人来了,也没有心思抬头,只垂眸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中:“你公爹被叫到宫中了,如今这番情形,你可否想出些法子?”
“陛下该不会怪罪吧?”
“你说说,怎就出了这样的事?”
“侯府今年,当真是时运不济啊,真是半点好事没遇上,全是些糟心事!”
“母亲,此乃国家军机大事,不论如何,事情已经出了,唯有想办法将功赎罪,弥补过错,方可有一线生机,断不可如此这般——”后面的话,叶秋漓没有说出来。
“您掌管全家,不论外面如何,了。”
“为将之道,当先治心,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然后可以制利害,可以待敌。肃昌侯府乃将门,放在宅院之内,其言亦是相当。”
“无论如何,我们皆不可自己乱了阵脚。否则,才真是会拖累侯府,拖累父亲。”
“母亲,您说呢?”叶秋漓柔声道。
“是,是这个理。”宋白晴连忙抹去眼泪,振作起来,“刘妈妈传话下去,侯府上下,不可有妄言之人,不可有慌乱之人,
宋氏虽有些事情上容易糊涂,可管理侯府这么多年,在下人那里,威严尤在,只要发话下去,无人敢随意违背。
事情到如此地步,不论结果如何,也只能接受。但叶秋漓想起陆清旭之前所说,想要设局将侯府搬离上京,金蝉脱壳,离开乱局,以退为进时.......
她忽然觉得,或许,只要陛下之怪罪惩处,能在侯府承受范围内。
便是祸之,福也。
怕就怕,侯府承受不住。
......
宫墙之内,碧蓝天空烈阳高照,琉璃金瓦显得格外辉煌,御书房大殿之内,红色圆形巨柱支撑着梁宇,栩栩如生的金龙盘旋于巨柱之上,威严无比,正如龙椅上的那位。
“这是涠洲一斥候所画,摧毁粮道之火器模样,请陛下过目。”兵部尚书昌鸿跪着身子,双手将东西奉上。
其余六人屏气凝神,工部尚书,中军都督府左都督,右都督,都督同知,都督佥事,以及辰王,除了辰王,其余人皆跪于地上,头顶天子寒气压制。
夏公公将东西呈上之后,晋文帝打开图纸,看着那大型炮制火器之模样,胸口起伏,怒意瞬间上涨,而后死死盯着工部尚书与辰王,“工部都还未造出来的东西,居然出现西南粮道,你们工部,是干什么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