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漓独自呆在屋内,看着还未用几口的晚膳,也没了胃口,春桃叫人将菜碟撤掉,给她沏了壶热茶来:“少夫人您喝口茶,润润嗓子,也别着急,想来不会出什么乱子。”
“但愿吧。”叶秋漓点了点头。
事发突然,心里不慌是假的。
明明天气不热,可她还是没忍住拿起团扇,漫不经心拂了几缕清风,抬眸望着外面寂寥而沉重的黑夜,心中那丝隐隐不安,又上升了几分。
“不好啦,走水了!”
“走水了!”
“走水了!”
明明屋外飘着毛毛细雨,可忽而间,奴仆大喊走火的声音,刺进叶秋漓耳朵,她皱紧眉头,连忙站起身,“何处走水了?”
“少夫人您莫去,奴婢去看看好了!”春桃说完便往外面跑。
“你要当心些。”
春桃一溜烟便没影了。
叶秋漓放心不下,跟着一同出了昭阳院,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再怎么样也得去婆母那边,跟着一同料理,恬薇和绮兰也跟在她身后。
刚出院门,便有拿着水桶朝着走火之处匆忙赶去的家仆,叶秋漓叫住一人:“是何处走水?”
“回禀大少夫人,是账房处那边走水,挨着账房处边上司库房,也烧起来了!”
账房处?
怎会是账房处起火了?
“火势如何,可有蔓延之势?”叶秋漓言简意赅,“现场可有人指挥着?”
“回大少夫人,火势挺大的,主要库房放的东西,大抵都是些干燥易燃之物,亦有不少绸缎,这烧起来,一个劲往上冒呢,三公子的兰亭院离那处最近,此刻是三公子在那!”小厮说得极快。
“少夫人,您还是别去了,避一避为好。”那小厮走之后,恬薇开口道。
这倒是,她去了也不一定帮得上忙,反而累赘,只要有主家人指挥便好。
她径直去了春禧院。
春禧院内,宋白晴正捏着帕子抹着泪,望着不远处火光冲天,“这都是些啥事啊,侯爷寿宴将至,采办的诸多名贵什物,都放在那库房中啊,这忽然着了火,那寿宴可如何是好呀!”
“儿媳见过母亲。”叶秋漓福了福,身后的恬薇与绮兰亦是如此,“听闻府内走水,儿媳特来看看母亲,若火势过大,望火楼的人应该会来,母亲不必太担心。”
“来什么来呀,那长街上出了那么大的事,如此之乱,谁还顾得了我们侯府呀!”这宋白晴低头呜咽哭泣,甚是难过。
听闻此话,叶秋漓不免多了一颗心。
别的地方没走水。
偏偏这账房处与司库房走水。
别日不走水。
偏偏上京城发生骚乱时走水。
这天,还下着细雨。
叶秋漓看婆母如此伤心抹泪之模样,心中大抵有了几分猜忌,但面上也不说,只轻轻扶住她:“婆母先到屋里坐着吧,那边有三公子在,想来一切都好,望火楼的人没法来,儿媳去看看水袋水囊、唧筒等灭火之物可够用。”
“那你快快去吧。”
叶秋漓走了之后,宋白晴轻轻擦掉眼角泪水,听着外面喧闹之声,她眸光深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