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祖母的一番话,她心中颇为腹诽,他们根本不在乎真相,只在乎叶家森严门楣,若这些辩解的话不是从陆清旭口中说出,而是自己口中说出,他们根本不会听,只会想要用鞭笞之刑,先将叶府家风‘打’出来了再说。
叶秋漓闭了闭眼,两行泪水滑落。
自己的话无足轻重,他人的话却能万般重视。
到底是她们眼中卑下的庶女,连辩解之言,都需要挨过笞鞭,才能证明其真实性。
“既然是流言,为何不先处理流言,而是处理被流言所害之人!”陆清旭声音没有丝毫客气,又冷又沉,“叶家书香门第,重儒尚佛,却这般轻重不分?!”
陆清旭半跪在地上,抱着叶秋漓,盯着眼前这些人,眼底阴鸷渐显,语气更是讽刺到了极点:“当真是清流门第,行事作风,如此清奇!”
“你——”康听兰听了这话,心慌不已,连忙看老太太的脸色,只见对方面色黑沉,难看至极,便立即呵斥陆清旭,“你怎可这般对长辈说话?孝悌礼仪,竟半分都不守了?”
高氏脸色很是难看,侯府是尊贵,可叶家也不是欺软怕硬之人,更何况眼前此人,还是个不着调的庶子。
“三姑爷,先不论你是我们叶家的姑爷,就算是没有姻亲的普通世家公子,面对长辈,也断断不可如此说话。长幼尊卑,孝悌在前。事情确实有处理不当之处,可你这般说话,实在无礼!”
高氏拿出长辈的架子,对着陆清旭便是一通教育。
一个礼法人伦比什么都重要的人,自然听不了陆清旭这冲撞长辈的话。
可陆清旭嘴角冷冷一扯,蔑视之意毫不掩饰。
他懒得废话,说得再多也是对牛弹琴,白费功夫,将叶秋漓打横抱起来,转身就要离开。
叶秋漓挨了十几鞭,背上的疼痛,并没有因为笞鞭停下而减少,反而不停蔓延,她眼前模糊,脑袋昏沉,剧烈的疼痛让她说话都费劲:“夫君......”
她声音发颤,又软又可怜。
疼痛告诉她,让她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在陆清旭的保护下,快快离开。
可理智告诉她,她可以仗着陆清旭的势头离开,却不能就这么走了,因为,她是嫁出去了,可姨娘一辈子都要生活在叶府。
自己一走了之。
姨娘未来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他们甚至会拿姨娘撒气,毕竟向来德高望重的祖母,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听到她的呼唤,陆清旭眸光低垂而下:“没事,我带你回去。”
叶秋漓手轻轻搭在他身上,声音虚弱:“暂时不能走,要将事情全部处理好了,才能走,那李鹤到底怎么回事,得,得问清楚才是。”
陆清旭心口微颤,看着她苍白满是虚汗的脸,“我会弄清楚,你放心便是。”
“三姑爷,我们都是为了你二人好,为了侯府与叶府好,你可以不领情,但绝对不可说我们做错了,流言四起,这笞鞭之刑,也是为了秋漓的名誉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