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纤云字字逼问,原本漂亮妖冶的眸子,此时只剩下恶毒与咒怨:“还有,昨夜大公子回院之后,单独找你谈话,书房之内,你们到底说了什么?”
“你们之前的事,你为何一字一句都未说过!”
罗三娘面色苍白无力,说话更是沉重疲累,面对她这般严肃狠厉的质问,更是让她说话无比虚弱:“公子将我叫去书房,对我施了激将法,逼问我孩子是否是他的,当时刀架喉咙,疾言厉色,无论他如何逼问,我也说孩子是他骨肉,这才博得他信任,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翟纤云拽着她手腕的力道又狠了几分,使得本就痨症在身的她,身子沉重,脸色苍白难看。
罗三娘忍着痛苦:“是的,仅此而已。”
“当时大公子威胁我,若我有半句虚言,便叫我血封喉咙,刀剑逼问之下,我坚持说孩子就是他的,此生只与他一男子有过肌肤之亲,这才让他信服!”
“大公子说,若寻了医师来滴血验亲,事情复杂不说,万一闹大了,反而有损他之名节,连累侯府清誉,左右不过是个女儿,只要安分些,便能容得下我和歆儿。”
说完罗三娘还露出自己脖间的血痕:“这便是书房刀剑逼问时所伤。”
翟纤云桃花瓣似的眼眸微眯,眼神依旧带着几分质疑:“所以正如我们所想,大公子他常年流走烟花之所,与太多兰花门之人云雨断肠,阅女无数,加之时间过去太久,确实记不大清楚,只能这番激将逼问?”
“是的。”
翟纤云细细想来,似乎确实如此。
以陆清旭的冷面性格,威逼这个法子,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若非视死如归,心中信念坚定之人,都不必刀架喉咙,光是那冷眼一扫,便能吓得人谎言不攻自破。
滴血验亲之事,虽说是个法子。
但于男子而言,大抵是伤面丢脸之事,若非必要,也不想将事情捅到明面上来。
刀剑逼问,便能解决,谁会想要用滴血验亲之事,将高贵的侯府推到舆言的风口浪尖之上。
毕竟,也就是个女儿。
当个婢子养着便可,倒也不值得这般费心思。
想到这,翟纤云看向罗三娘的眼神才收了几分,狠狠将她手甩开,瞧着布局简单,但总归是单独住房的屋子,踱步打量了起来。
“如今,你能暂且住在这尊贵侯府,你那没爹的小丫头,能够过上几分富足的日子,这一切,你都得感谢我!”
“而我翟纤云,也算你半个恩人,在大公子面前做做样子可以,但要我卑躬屈膝伺候你,想都别想。”
“这屋子,在外,你是主,但无人的时候,你也应该好好想想,如何感谢恩人才是,你说,对吧?”
她说话间一股子高贵主子的模样。
罗三娘微微福身,“三娘多谢纤云姑娘指点,您的恩情,我会牢记在心的。”
如今境地,她倒不在乎这谁主谁仆,只要孩儿能安好,来日得几分侯府少夫人的怜惜,有热饭吃,有暖室住,便足够了。
翟纤云在侯府卑躬屈膝了这般久,因身份低贱,谁都能吩咐她,命令她,指挥她,如今,也终于有人奉承屈膝于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