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旭一字一句。
冰冷的字眼如同寒针。
宋白晴握在身前的手紧了紧,强撑起笑:“如此,我还是让刘妈妈去看看,多半是小女子闹脾气,应无大碍。”
“刘妈妈,将蒹葭带到春禧院。”
“奴婢这就去。”
片刻之后,刘妈妈带着泪水满面的蒹葭从陆清旭面前经过,蒹葭望见他,满眼深情,可也只敢稍看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陆清旭邪肆的脸露出几分厌恶,多看一眼都觉得烦。
春禧院。
蒹葭跪在地上,屋内只剩刘妈妈在宋白晴身侧,白露,如烟,如雨一众奴婢,全都遣到了屋外。
蒹葭委屈不已,开口恳求:“大夫人,公子根本看不上我,都这么久了,从未碰过我,夫人还是让我回兰亭院吧。”
“兰亭院!”听闻这几字,宋白晴脸色大变,“你个贱蹄子,我让你办的事办不好,还想进我旸儿的院子,做梦!”
“陆清旭那个孽种看不上你,我旸儿就看得上你了!”
“可大夫人先前答应过蒹葭的,只要事成......”
“对啊,只要事成,可现在事成了吗?”
宋白晴满脸愤恨,气得差点砸茶杯,好在刘妈妈拦住了她,低声安慰:“大夫人别急,这不今日那少夫人还未出面,等明日,大公子出门了,您找个缘由,自可随便捏那庶出女的软柿子,还怕给不了蒹葭名分吗?”
宋白晴这才收住性子:“这话倒也是。”
冷冷睥睨了眼跪在地上的人,“行了,你下去吧。”
待人走后,刘妈妈才走到宋白晴身侧,替她斟了杯茶,小心翼翼道。
“大公子不过庶子,又是乐妓所生,不得侯爷宠爱,奴婢是觉得,夫人也不必如此费功夫,去对付那等子人。”
宋白晴端起茶杯。
“庶子又如何,只要入了族谱的儿子,对我旸儿袭爵皆是威胁。”
“陆清衍自不必说,左不过这几年就不行了。”
“可陆清旭,前些时日还在兵马司颇得了些脸面,现在不想法子压住他的势头,来日真升了职位,反过来掣肘我旸儿,便不好办了。”
“不过是个副指挥使,夫人不必太担心。”
刘妈妈安慰道。
“早知如此,当年就不该装那份慈爱,恩请侯爷将他送武学读书,就怕他未来朝都司发展,或侯爷有意提他去五军都督府。”
提到都督府,刘妈妈神色微沉,浅浅看了眼宋白晴的脸色,才小声道:“侯爷前些时日,被圣上谴责,夫人可要想想办法.......”
侯爷虽位高权重,可天子发怒,上京官僚贵眷大多避而远之,更是传言再过不久,侯府必要遭难。
可大夫人如今只想着袭爵之事,与两位公子明争暗斗,属实有些短见。
“谴责而已,无妨。”宋白晴放下茶杯,“我母家军功赫赫,陛下断不会因此责罚。”
立储之事,上京城内,哪个官宦人家没有筹谋,不过是明里暗里或多或少的事。
“可上京城内,流言颇多.......”
况且侯爷近日状况不太好,日日宿在书房,忧愁劳思,甚是疲倦,刘妈妈猜测事情应有些严重才是,否则五品官家的庶女迎娶进门,侯爷也不该毫不在意,随口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