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睦又骂了几句之后,叮嘱小秋洗干净身子在家等着他,不要将他给她打电话的事情告诉警方。小秋仍旧是冷笑着说:“我还没那么傻,这个时候找警方,不是自找麻烦嘛!”
小秋坐在车上,沉默良久之后,让男青年将车开到海边,小秋伫立海边,望着波涛汹涌的海面,爱意恨意一时间都如同海浪般拍打在她的心头。在她心里,王家睦既是坏人,又不是坏人。毕竟,王家睦除了打骂,也给了她足以满足她虚荣心和向闺蜜姐妹们炫耀的生活和物质。她看上他的钱,他看上她的色,靠她的身体排解苦闷和满足欲望,算是某种交易。既然是交易,她也拿到了她想要的,所以她不恨王家睦。可身体的伤痛和心里的屈辱,又像眼前的大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王家睦还是靠酒精助眠,醒来吃过早饭后,再次拨打周武的电话,电话打通,在电话里埋怨周武为什么昨晚不接电话,周武则说他在做什么,不用向王家睦汇报。王家睦清楚自己的命运掌握在对方手中,虽有嗔怒,但也不得不咽下。王家睦跟周武说了昨晚的事,周武听完后,让王家睦等他的电话。等了俩小时后,周武打来电话,说是已经打探过了,韩国警方预计到会有人到医疗机构进行甄别,派警力控制了附近几个城市有甄别能力的医疗机构。幸好王家睦没走入医疗机构,不然便很可能是有去无回。王家睦让周武再安排别的地方,周武说既然韩国警方已经对医疗机构进行蹲守,再去甄别,风险太大。周武告诉王家睦,老板已经替他安排了私人飞机,两天后就会起飞,飞往东南亚某国。护照的问题也已经安排好,会派人送去,王家睦在两天后带着身边的不管是陆正业还是吴雨河,前往机场。王家睦问掉入河中的尸体是否找到?周武说老板已经安排妥当,王家睦只要带着人去机场就行。
挂断电话,王家睦心里既喜又悲。喜的是如果能够逃离,他就不用坐牢;悲的是他恐怕要失去国内的一切,后半辈子恐怕要在惶恐中苟延残喘的活着。正在王家睦悲喜交加之际,他在国内的手下打来电话,说是已经冒着风险,搞到了陆正业的一些字迹。王家睦思忖一番,让国内的手下将陆正业的字迹拍照,发到他在韩国刚刚注册的秘密邮箱里。等了一个小时后,王家睦才收到手下发来的邮件,见是陆正业参加公司会议时,在笔记本上写下的发展部署和人事安排。
王家睦思忖一番后,将邮箱里的照片传到手机上,让手下找来纸笔,随后来到吴雨河的房间,给吴雨河看了手机上的照片,让吴雨河照着手机上的照片的文字,在纸上写下同样的文字,并说:“不用模仿陆正业,用你之前写字的笔顺写。”
吴雨河想了想,拿着笔,对着手机,颤颤巍巍的写下了照片上同样的文字,具体的文字上虽有差异,但王家睦仍能看出与照片上的字迹,颇为相似,皱着眉头问:“这是你的字嘛?”
吴雨河挠了挠头,说:“王总,我在那个地下室里,被逼着学了两年陆正业写字。你也知道,写字这种东西,写着写着就习惯了。我想按照我之前的笔顺写,可我自己都忘了我之前写的字是啥样的了。写着写着,就成现在这个样了。”
王家睦虽有疑惑,但也找不出明显的破绽,让人接着看好陆正业,悻悻的走了。晚上的时候,阿斌找到王家睦,跟王家睦说他刚知道的一件事,就是陆正业和吴雨河,在山里的养殖场,曾相处过一天一夜的时间,那时候他们从海鲜养殖场撤离又到市里劫走陆正业,又要躲避警方的追捕,情况危急并混乱,王家睦和阿斌都不在养殖场,养殖场的事情由尚坤负责,养殖场能关人的地方有限,尚坤没想那么多,就把二人和另外几人关在了一起,直到第二天才意识到可能会出事,才把二人分开,分别关押。
王家睦皱着眉头问:“这么说,那个吴雨河的背景,陆正业是有可能知道的,……”
阿斌说:“不排除这种可能。”
王家睦骂了句娘,接着又说:“你怎么不早说?”
阿斌说:“我也才知道,尚坤才跟我说。说他见我们怀疑这个吴雨河,觉得事情有可能出问题,才说的。”
王家睦拿起茶几上的枪,别在后腰,说:“跟我走!”
王家睦和阿斌来到关着陆正业的房间外,让守卫打开门,进门之后见吴雨河正坐在床上看电视,一把将吴雨河推倒,从腰里拔出枪来,用枪指着吴雨河的头,恶狠狠地说:“说,——你到底是谁?”
吴雨河颤颤巍巍地说:“我是吴雨河啊!”
王家睦拉动枪栓,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你到底是谁?”
吴雨河仍旧颤颤巍巍地说:“我真的是吴雨河啊!”
王家睦向后退了两步,仍旧用枪指着吴雨河,问:“陆总,都这个时候,你还在演,不合适吧?阿斌跟我说,你和吴雨河曾被关在一起,之前我就觉得你的气场,虽然在隐藏,但也不可能是个穷光蛋的气场!”
吴雨河从床上站起来,之后“扑通”一声,给王家睦跪了下来,一时间声泪俱下,说:“王总,我真的是吴雨河啊,我是跟那个陆正业被关在了一起,但那个时候,都只想活命,他啥也没问我啊。”
王家睦想了想,冲着吴雨河扣动扳机,子弹打在吴雨河身旁,接着说:“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如果你是陆正业,那就就对我还有用,我还能留着你的命。如果你是那个姓吴的,我留着你干嘛?”
吴雨河跪在地上,双手合十祈饶,说:“我真的是吴雨河啊,是这几年,我一直在演陆正业,演了这么多年了,可能就是越演越像了吧,……”
王家睦再次扣动扳机,子弹再次落在吴雨河身旁,王家睦见吴雨河身下涌出一滩液体,不禁笑了笑,说:“这就尿了?演的不像啊,就你这个怂样,将来被警察抓着了,警方对你上手段,不得把我们全撂了啊?”
吴雨河跪在地上,冲着王家睦磕头,并不住地祈饶,说:“求您绕了我吧,我真的吴雨河,我在老家还上有老下有小的,您让我干什么都行,我都配合您,……求您饶了我吧,……”说完话抬头看着王家睦,王家睦也在盯着吴雨河,刹那间,觉得吴雨河目光中“精光”闪现,有种凛然之气,但只是一刹那,眨眼便逝。
王家睦思忖半晌,笑了笑,弯腰用手拍了拍吴雨河的脸,又抓住他的头发,在他耳边说:“好,那你就给我接着演,演好了,命就保住了。”说完话转身向外走,走到门口,略一驻足,又折返回来,再次在陆正业耳边轻声说:“我知道你是陆正业,我不会杀你,想要活着,你就接着演。”说完话再次转身,走出门去,阿斌也跟着出去。见门被关上,吴雨河才瘫坐在地上,捂着脸痛哭。王家睦回到房间,一时睡不着,脑子里吴雨河那一刹那精光闪现的眼神,令他难以忘怀,反复思量,疑窦丛生。腹诽着当下的状况,他已经几乎成了没用的“弃子”,而老板觊觎陆正业的财富,在老板看来,陆正业肯定比他有用,所以当前的状况,那个叫吴雨河的,不管是不是陆正业,他都不能杀他。相反,他还要靠他保命。如果他是陆正业,留着他可以逼迫他转移金帆集团在国内的资产;如果他不是陆正业,那掉河里的那个就是陆正业,如果真的陆正业死了,那假的吴雨河,在老板的操作之下,完全可能替代掉陆正业,掌管金帆集团。王家睦又想起一句诗:假作真时真亦假。他念书不多,只在脑中闪过这半句,无奈地苦笑,想着一个月前他还是前呼后拥的王总,现在却要躲在这山间的别墅,还要面对被通缉的厄运,感慨命运的无常。
王家睦喝了些,还是睡不着,思来想去拎着酒瓶来到陆小溪的房门外,犹豫半晌,还是敲门,屋内仍旧传来陆小溪的拒绝。王家睦喝了一大口酒,想到自己即将苟活的后半生和前半生对陆小溪倾注的爱意,顿感挫败,同时在酒精的助力下,欲望也在心底升腾,想到了船舱里陆小溪皎洁的身体,推了两下没能推开门,便用肩撞,撞了两下之后将门撞开。进门之后就将陆小溪站在窗前,地上一个摔碎的花瓶,陆小溪手里则拿着玻璃碎片,对着自己的颈动脉。王家睦当然明白陆小溪的意思,略一顿足,来到陆小溪身前。二人都不说话,彼此对视着。半晌之后,王家睦又喝了口酒,说:“是不是想着如果我强奸你,你就割脖子?”陆小溪依旧不说话,瞪视着王家睦。
王家睦笑了笑,说:“动手啊?我不信你会动手!咱俩认识那么多年,我还是了解你的,——你要是想死,早就动手了。”
说着话,王家睦伸手,想要从陆小溪手中抢下玻璃碎片,陆小溪剧烈的挣扎并拼命的呼喊,虽然知道呼救没用,但出于本能,还是声嘶力竭的呼救着,还用玻璃碎片划伤王家睦的胳膊和肚腹,王家睦看着身上的鲜血淋漓,鲜血更加刺激了他的欲望和兽性,猛地上前,将陆小溪扑倒在地,并撕扯陆小溪的衣服。陆小溪双腿乱蹬,双手乱抓,还是没能让王家睦停下,自己的衣裤也被王家睦扯下。
王家睦欲火焚身,边动手边说着:“姓张的那个小子,跟你才认识几天,他都可以,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为什么我就不可以,……”发觉自己无法抵抗,陆小溪索性放弃了抵抗,像是泄了气的玩偶,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王家睦抱着陆小溪的脸颊疯狂的亲吻,正在情浓之际,瞥见身旁有个人影,抬头见是阿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身旁。阿斌并未阻止,只是站在一旁看着,王家睦骂着:“滚,没见过啊?”
阿斌笑了笑,说:“是没见过这样的陆大小姐,……”
王家睦冲着阿斌吼着说:“听不懂人话嘛?我让你滚!”
阿斌想了想,搬了把椅子坐了下来,仍旧笑着看着地上的二人。王家睦愤懑地站起身,来到阿斌身前,抓住阿斌的衣领,说:“别以为你是老板的人,我就得也跟你一样,像狗似的,什么都得看主人的脸色。”
阿斌白了王家睦一眼说:“需要帮忙嘛?王总要是想留纪念,我帮你拍照。”
王家睦愣了愣,一时想不明白阿斌的用意,阿斌则嘲讽着说:“都这个时候了,难得王总还有这个兴致,也对,……过两天就要走了,之后还会去哪儿,还能不能见到陆大小姐,都是未知,趁这个时候,满足你这么多年的愿望,也是人之常情。”
王家睦瞪视着阿斌,说:“那你还在这杵着干嘛?”
阿斌站起身,在王家睦耳边轻声说:“老板嘱咐过,不让你碰她。”
王家睦疑惑地看着阿斌,阿斌站起身,冲着王家睦勾了勾手,之后向外走,王家睦想了想,跟了出去,阿斌来到走廊,王家睦跟着到了走廊,阿斌突然出手,一拳将王家睦打倒,王家睦要反抗,却又被阿斌打了两拳,瘫倒在地,阿斌骑在王家睦身上,抓着王家睦的衣领,说:“疼吗?”
王家睦想要将被阿斌打出的嘴里的血吐向阿斌,又想了想,将血吐到了一边,说:“你还想怎样?”又鄙夷地笑着说:“这么护着陆大小姐,你也看上她了?可惜啊,她看上的是姓张的那小子。”
阿斌骑在王家睦身上,又打了王家睦一拳,说:“你要是再不知好歹,我就把这边的事如实跟老板说,看老板怎么收拾你。”
王家睦瞪视着阿斌,目光汹汹,似能喷出火来。阿斌接着说:“疼吗?疼也给我忍着,就像我忍着你。看在你曾给过我的钱的份儿上,我就再帮你这一次。陆家的事儿还没完,咱们手里的陆正业,毕竟是假的,要用他办事,需要配合,如果陆大小姐肯配合,事情就会好办得多。这也是老板为什么一定要我们带上陆大小姐的原因。她在我们手上,是砧板上的肉,想吃了她,不急于一时。等我们彻底安全了,你在慢慢吃她,不比这舒服?你这着急忙慌的,品不出味儿,也容易呛着噎着。你现在把陆大小姐逼得急了,她要是真做出啥事,真死在这儿了,你怎么跟老板交代?老板多年的计划,要是因为陆小溪的死而毁于一旦,你猜他会怎么收拾你?”
阿斌说完松开手,站起身,说:“该说的我已经都说了,你要是还想干,我不拦着你。”
王家睦擦去嘴角的血,站起身,晃晃悠悠的进了屋,见陆小溪还躺在地上,王家睦感到伤口的疼痛,捡起地上的酒瓶,喝了一口,然后捡起地上的衣服,扔在陆小溪身上,嗫嚅着说了一句“对不起”,随后也转身出去了,并将门关好。陆小溪躺在地上,屈辱、羞耻、惊吓等多种情感像是一块块巨石,压在她瘦弱的身体上,使得她无法起身,无法动弹,就只是这样躺着,没有一丝的力气反抗。
窗外寒风呜咽,寒风透过窗户的缝隙渗透进来,陆小溪觉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