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困兽 (38)(1 / 2)

张文铎再次醒来,已经是在病床上,正吸着氧气,见身旁有几名医务人员正围着他转。张文铎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做梦,仍觉得累和嗓子不舒服,索性又闭上眼,昏沉沉的睡去。再次睡醒,还是在病床上,意识逐渐恢复,听医生说:“你吸入了太多的有毒气体,目前虽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仍需要吸氧和介入治疗。如果你听懂了,就眨眨眼。”

张文铎冲着医生眨了眨眼,意思是他听明白了。张文铎又在医院躺了几天,陈敏霞也接到通知,来到医院看望张文铎,见儿子身上多处受伤,难免心疼的落泪,哭着说:“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别没事儿就往前冲,你是辅警,不是警察,立功受奖也得排后面,你瞅瞅你,……你要是有点啥事儿,妈可怎么活?”张文铎已经可以开口说话,但身体仍虚弱,有气无力的说:“没事儿,都是些小伤。”

陈敏霞抹了把眼泪,说:“小伤?氧气机都戴上了,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全是伤口,插了这么多管子,你说这是是小伤?你这脑袋,你这身上,你这身上,还有几块好地方?大夫说有烧伤,还有外伤,还有淤伤,还吸入了有毒气体,……这是小伤,那啥是大伤?脑袋掉了还是胳膊腿儿折了?这才几个月,你都住几次院了?我看你不是当辅警去了,你是活腻歪了,找死去了。”

张文铎安慰着:“真的没事儿,你看我现在,不挺好的嘛,再待几天,就能出院了。”

陈敏霞又说:“你那个辅警,我看也别当了,太危险了,赚的还不多,让你老舅找找关系,去哪个公司,厂子里上班,不比当这个破辅警赚得多,而且还安全。”

张文铎说:“妈,……我的事,你就甭操心了,我真的没啥事儿。”

陈敏霞关心完儿子,又问起了实际问题:“你这算是工伤嘛?看病住院能给报销多少?住院期间工资给你怎么算?你这次受伤这么重,怎么地也能立功了吧?”

张文铎说:“这些事儿就不用你操心了。”

陈敏霞又一边抹眼泪,一边唠叨着,张文铎虽有些不耐烦,但也只能忍受,听着母亲的唠叨。待身体又恢复了些,便有警员找到张文铎,给张文铎做笔录,张文铎将知道的,经历的,看到的,都如实跟警员说了,还问:“黄丽澄和陆小溪怎么样了?徐蔓怎么样了?那些女孩,都怎么样了?还有薛威和那几名黑袍人,都被抓了嘛?”

那警员说他刚接手这起案件,具体的案情也不是十分清楚,就算清楚,也不可能向张文铎透露。张文铎虽然担心,但也知道相关的政策,也就不再追问。张文铎虽然处在请假阶段,但对破获苏起先团伙起到了决定性作用,警方垫付了其全部的医疗费用。市局的黄中林副局长还专程赶到医院,看望了张文铎,说了很多“官方”的慰问,让张文铎好好养伤,治疗费用的问题不担心,并且承诺,等案情进一步明朗了,就向上级给张文铎“请功”。张文铎在长辈面前,觉得自己功劳甚大,便开始“邀功”,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给我请功,还不如给我个机会,让我成为刑警。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当刑警,虽然我的文化程度可能达不到,没考上警察学院,但我当过兵,这您也是知道的,军事素质,自己觉得还可以。不信您可以去问您女儿黄丽澄,无论是枪械、还是擒拿格斗,甚至是侦查,我都不比刑警队的人差。我虽然没上过警察学院,但我自学了“法医学”、“侦查学”等方面的知识,只是总也没有机会用。局里高度重视的易玲的案子,我还被抽调到分局刑警队,也帮了分局刑警队不少忙,分局刑警队的韩锋也是知道的,分局刑警队也说给我请功来着,到现在也没信儿。所以我觉得与其给我请功,给我‘画饼’,不如给我点实惠,让我当刑警。您和我爸认识那么多年,我这为刑警队出生入死的,您就不能给局里申请申请,特事特办了?满足侄儿小子小小的心愿。”

黄中林拍了拍张文铎的肩膀,说:“文铎,我跟你爸是发小,我是看着你长大的,听叔叔一句劝,当刑警有什么好的?风吹日晒雨淋的,十个刑警,九个胃病,八个受过各种伤,七个因为成天不着家,孩子都快忘了他爸长啥样了,听叔叔一句劝,当刑警太危险了。你们老张家,就你一个儿子,你要有点什么事儿,让你妈怎么活?你爸在的时候,就跟我说过,将来不想让你当警察,或者是与之相关的工作,太危险,……所以呢,你就好好养伤,等伤养好了,我看辅警你也别干了,也有危险,你要是找不到合适的工作,跟叔叔说,叔给你安排,叔叔向你保证既安全,还比你现在的收入翻几番。”

张文铎又说了很多恳求的话,都被黄中林婉拒,张文铎既无奈,也灭了通过黄中林当上刑警的念头。张文铎又问起黄丽澄的情况,黄中林说黄丽澄已经出院,目前正在家休养。黄中林叮嘱张文铎好好养伤,有什么困难和需求,尽管向警方提,除了当警察,别的都可以考虑,张文铎无奈地苦笑着说:“可我就是想当刑警,……”

黄中林说:“肯定不行。”

黄中林又交待几句之后就走了。过了一天,陆家派人来到医院,除了看望张文铎,还说陆小溪预约了bj的专家,要去bj进行会诊,问张文铎要不要一起去?张文铎想了想,婉拒了陆家派来的人。又在医院躺了两天,黄丽澄来探望张文铎,见黄丽澄看上去虽略显疲惫,但看上去似乎并无大碍。黄丽澄还买了水果,洗了苹果,递给张文铎,张文铎打量几眼黄丽澄,想到在山洞里见到的湿淋淋的,只穿着胸衣的丰满的身材,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

黄丽澄打量了几眼张文铎,说:“还认识我嘛?”

张文铎吃了口苹果,玩笑着说:“饱满多汁啊!”

黄丽澄当然明白张文铎所说,不只是苹果,嗔怒着说:“看来没被毒气熏傻啊,——就应该让毒气毒死你,你就不废话了。”

张文铎说:“毒死我,你不心疼嘛?”

黄丽澄说:“我先去庙里烧香,还愿菩萨终于显灵了,终于能让你永远闭嘴了。”

黄丽澄简单的问候了几句,张文铎也省去了自觉没必要的客套,直奔主题,问起关心的事情来。对于张文铎提出的诸多问题,黄丽澄将能说的都说了。是在废车场的白瑞雨报的警,见从山里冒出烟雾,白瑞雨又报了火警。山里距离两市都有一段距离,交通不便,废车场又在山坳里,消防才来得迟了。

陆小溪和徐蔓都没死,也都经过了治疗,先后出院了,陆小溪病情好转一些后,还去了bj,找bj的专家进行了会诊,至于会诊结果,黄丽澄就不知道了。被掳劫的那些女孩,由于毒气和被石头砸中,死了四个,还有两个受伤,仍在住院。薛威一伙人,死了三个,薛威和另外几人,在经过救治后,已经被送到看守所拘押。在山洞里找到几具尸体,经过dna验证,分别是黄东亮、曾小爱、苏起先的。警方在薛威可以问讯后,审讯了薛威,薛威说他是受苏起先雇佣,进行诱拐、贩卖妇女儿童,将拐来或买来的妇女儿童,绝大部分都偷运到韩国。至于偷渡的事情,薛威说一直都是苏起先安排的,他并不清楚,他只负责管理山洞和国内的人口贩卖。只是听苏起先说起过,由于东亚人口的基因更容易匹配上,所以从国内贩卖和诱拐来的女孩,基本都运往韩国。

张文铎想了想,问:“那个叫原科平的大夫呢?”

黄丽澄说:“你也觉得他有问题?”

张文铎问:“我在山洞里见过他,着火之前见过他,火着起来后,就没见到他了,我们都被困,差点被熏死,他怎么样?死了吗?”

黄丽澄说:“原大夫说他在陆小溪走的那条路没被堵死前,从上面的豁口爬了出去。”

张文铎想了想,问:“去现场了吗?那条路能出去嘛?”

黄丽澄说:“我这也才刚好没几天,一堆事儿要忙,哪儿有时间过去?消防的人说现场有毒的烟雾还没散尽,还得再等几天,才能重返现场,进行勘察。”

张文铎又问:“他出现在那个山洞里,跟你们警方说的理由是什么?”

黄丽澄说:“他说他是被黄东亮抓来的,说是苏起先逼着他给徐蔓检查身体,逼着他给曾小爱做手术,说苏起先是医院的副院长,知道他的水平,所以才把他抓进了山洞里。审问了山洞里的其他人,都说之前未见过原科平。警方暂时未发现疑点,经过治疗后,就让他走了。”

张文铎腹诽着警方并未掌握原科平曾拿了陈旭钱的情况,想着要不要将这事告诉警方,又想到原科平既然收了钱,就也涉嫌犯罪,如果被抓,就算不被判刑,也会被刑拘,他疯癫的妻子无人照料,于心不忍。知道这件事的就只有他和陆小溪及陆小溪的手下,他不说,估计陆小溪也不会说,觉得这样也算是做了“好事”。

正在张文铎思忖之际,黄丽澄又问:“想什么呢?你是不是还知道什么,没跟警方说?”

张文铎摇了摇头,说:“就是觉得原大夫出现在那个山洞有些奇怪,既然他那么说了,可能也就是如他所说,是被抓进去,被逼着做手术吧,——陆正业呢?”

黄丽澄叹了口气,略显无奈地说:“刑拘期满,由于证据不足,检察院没有起诉,已经放人了。”

张文铎说:“那这个案子,算是破了?”

黄丽澄摇了摇头,说:“苏起先虽然死了,但他买卖和贩运人口的上家和下家,还没找到,警方正在全力追查。”

张文铎又问:“徐蔓呢?”

黄丽澄说:“刚出院几天。”

张文铎想着自己为了救徐蔓,差点把命搭上,徐蔓都出院了,也不来看望他一下,心里一阵刺痛,一阵失落,无奈地笑了笑,问:“徐蔓是否知道谢楠的一些事情,她的被绑,和易玲的案子有关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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