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溪等人被阳龙扣押后,王家睦赶到,与阳龙在屋里谈了良久,许诺给阳龙诸多好处,阳龙才答应放人。王家睦为了泄私愤,还让阳龙教训张文铎,之后拉着陆小溪离去。阳龙便也吩咐手下对阳龙拳打脚踢,直到警察到来。陆小溪扶着张文铎上车,让阿强开车去医院。到了医院后,医生对张文铎进行了伤口的缝合包扎,还建议张文铎等天亮后再去拍ct,看看头部和内脏是否有“内伤”。
在外科急诊治疗完之后,张文铎想着明天还要到医院做检查,知道这样回家,母亲肯定会担心,不想让母亲担心,就跟陆小溪说让她想办法把他办住院,明天再做各种检查。陆小溪找到外科夜班的值班负责人,给张文铎办理了住院手续。张文铎躺在病床上,问陆小溪:“黄东亮和那个叫阳龙的关系非同一般,连你哥都得给面子的人,你要想抓他,很难了。”
陆小溪思忖良久,问:“你还有什么办法?”
张文铎说:“报警吧,……目前只有这个办法了。”
陆小溪再次思忖良久,下了决心,点了点头,说:“我这就报警。”
张文铎嘱咐道:“跟警察把你查到的东西说明白,不要隐瞒。”
陆小溪点了点头,答应下来。陆小溪叮嘱张文铎好好养伤,之后就走了。张文铎也给陈敏霞打电话,说是派出所临死出任务,要蹲守,这两天可能暂时回不去。陈敏霞叮嘱抓人的时候别冲在前面,去派出所当辅警,就是为了积累基层经验,目的是考公务员的时候能加分,而不是抓人。
张文铎躺在床上,方才觉得头上、身上,疼痛难忍。抓人和打架的时候凭借一股“血性”,并不觉得如何疼痛,现在“血性”逐渐平复,方才觉得浑身上下哪儿都疼。张文铎忍着疼痛,疲惫和困意来袭,张文铎实在是太累了,无论是打斗还是追人,都耗费了他太多的体力,虽然身上的伤口仍是疼痛,但还是囫囵的睡了过去。夜里由于翻身,被疼醒了几次,醒来之后,咬牙坚持一番,之后又迷迷糊糊的睡去。
翌日清早,张文铎打电话给陆小溪,问陆小溪报警的事情,陆小溪说她已经按张文铎说的报警了,警方也觉得案情重大,连夜侦办,并将被陆小溪关押的网约车司机赖小平接走,到分局进一步询问。陆小溪留在医院的手下也给陆小溪打电话,告诉陆小溪,警方上午已经来到医院,不仅对曾小爱进行了询问,还对其进行了监控。同时,警方还搜查了医院,手下只知道这些。
张文铎又问了几个问题后便挂断电话,想了想,又拨通了黄丽澄的电话,在电话里套话,想知道警方的进展,当然被黄丽澄识破,黄丽澄在电话里笑着说:“就你这点儿把戏,也就能忽悠忽悠那个富二代。”
挂断电话后,黄丽澄被韩锋叫了过去,此时的黄丽澄正在医院,对科室主任进行询问。韩锋叮嘱一番后,让黄丽澄与其他警员一起,对医院每个科室的主治医生及其他行政岗位的干部,都进行问询。由于医院人员众多且嘈杂,还有很多患者,将这些人都带回去进行询问不方便,韩锋就在医院里设立了临时“侦讯室”,让黄丽澄和其他刑警,在派出所民警的配合下,问询各科室主任。黄丽澄等人询问了大半天,到了下午的时候,将情况汇总到韩锋那里,韩锋借用医院的会议室,开了案情分析会,会上众人议论纷纷。
韩锋敲了敲桌子,之后问:“就一点线索没有?”
刑警白瑞雨说:“根据报案人陆小溪所说,我们对网约车司机赖某又进行了问询,根据赖某交待的作案时间,我让技术科的同事,调取了酒吧对面工厂附近和小区的所有监控,并扩大了调取监控的范围和时间。在酒吧对面小区门口,在凌晨两点一刻的时候,监控拍到有人从小区出来,进入对面的巷子里。夜里,监控较为模糊,这人穿的是连帽衫,根据身形判断,应该是黄东亮。黄东亮从酒吧出来的时候是俩人进入巷子,穿的衣服是短袖和棒球帽,之前查监控,我就看到了这个人,但由于疑犯是一个人从小区出来的,而且进行了变装,时间也差了两个多小时,我就忽略了这点,在有了赖某的供述后,我又查了一遍监控,才注意到这个人,是变装后的黄东亮。我又让辖区派出所的民警,去小区走访了一下,小区物业反映,有小区居民挂在窗外铁栅栏里的衣服丢了。由于案值不大,小区监控不全,也没拍到衣服被盗时的情况,失主也就没有报警,只跟物业反映了。我们之前去问询小区物业的时候,小区物业的保安担心这事影响到物业的运营和名声,也没跟我们警方说。这次去问,物业的保安才说了他们小区里有居民衣物被盗的事情。是我工作的失误,未能发现变装后的黄东亮,我做检讨,请领导处罚。”
韩锋说:“事情都出了,检讨和处罚还有啥用?当然,该检讨还是得检讨。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找到线索,把这伙人端了。现在很多自媒体,网民都盯着这事儿呢,警方的压力很大。”
黄丽澄说:“之前将排查重点,放在了酒吧附近和徐蔓消失在小巷的时间点上,以及推断黄东亮是带着徐蔓一起离去。黄东亮将人放在车上,之后又潜藏了几个小时才离去,出乎了我们之前的判断。”
韩锋说:“接着查,顺着监控查,一定要找到黄东亮。”
白瑞雨说:“黄东亮从小区出来后,步行穿过了两条街,然后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司机我们已经找到,司机说黄东亮是在海丰街下的车。根据司机所说的黄东亮的下车地点,技术科的同事调了附近的监控,查到黄东亮在下车后,又步行穿过了两条街,进入了他之前租住的房屋的小区。陆小溪已经将房屋的位置提供给了我们,上午的时候,老边带人去了,未在屋内发现有价值的线索,如陆小溪所说,黄东亮走的时候,已经把屋子收拾干净了。”
韩锋点了点头,说:“让老边在周围走访一下,看群众能否提供有价值的线索。”又问白瑞雨:“医院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白瑞雨说:“这医院虽然是民营医院,但也是二级医院,内科外科皮肤科中医配制齐全,我查了人事档案,这医院连医生带护士,有二百多人,各科室的主任副主任,就有十几个,我们这一圈问下来,还真没发现异常。”
韩锋想了想,说:“找技术科的同事来,查每名主治医生的办公电脑和私人电脑和他们的手机等电子产品,再从派出所调人,对那个曾小爱进行二十四小时监控。”
刑警何冲问:“查所有主治医生的个人电脑和私人电脑,还有手机,是不是动静太大了?十几个主任,几个副主任,还有行政人事,还有护士长,还有院长副院长,都查的话,技术科就那么几个人,这一圈查下来,十天半个月也未必能查得完啊?”
白瑞雨补充说:“目前我们所掌握的情况,就是黄东亮的女友曾小爱在这家医院住院,而且是长期住院,还有就是失踪的徐蔓曾在这家医院看病。仅凭这些证据,无法证明这家医院有问题,或许只是很偶然的巧合。”
黄丽澄说:“还有就是,医院的检验科主任陈旭,在一个月前失踪。家属已经报案了,西关分局已经介入,目前还没有线索。”
韩锋说:“按照时间推算,应该是在公海的船翻了不久,人就失踪了。”
白瑞雨说:“这是我觉得,这家医院最可疑的地方,陈旭是检验科主任,任何血检尿检身体各项指标的检查,只要陈旭想插手,都能介入。并且失踪的时间,也十分可疑。”
黄丽澄说:“我跟西关分局打过招呼了,西关分局下午会把案卷发过来。”
韩锋疑问:“检验科主任失踪,徐蔓曾在这家医院看病,黄东亮女友在这家医院长期住院,……相互之间没有必然联系,或许就像小白说的,只是巧合。但直觉告诉我,这其中应该有联系,只是我们目前还没有找到。”
刑警老肖说:“我也觉得仅凭目前所掌握的情况,就大范围的排查,有些草率了,况且,如果这医院里的某个医生,真的跟徐蔓失踪案有关,这么做,是否打草惊蛇了?”
白瑞雨接着说:“由于媒体的原因,现在这个案子已经传得满城风雨,很多人都盯着。如果我们大规模摸排,难保那些医生不将我们摸排的事情透露给媒体,如果媒体再添油加醋的报道,不仅不利于我们侦办,也会给我们带来更大的压力。”
韩锋思忖半晌,又问:“你们说的都有道理,你们说的这些,我也都想到了,可我不需要你们提问题,而是需要你们解决问题的方法。条件摆在这里了,你们都有什么想法,医院还查不查?”
另一分局刑警队的老刘说:“专案组就这么些人,如果把人力都扑在医院里,别的线索还查不查?就因为徐蔓在医院看过病,黄东亮的女友也住院,就对医院大范围摸排,我也觉得不妥。”
韩锋说:“那医院这边就先放一放,重点放在黄东亮身上。医院多布置些警力,除了门口的守卫,还需要便衣。装成病人,装成医生,装成患者家属,人手不够,我再从派出所调人。”
何冲说:“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黄东亮有较强的反侦察能力,他很可能已经猜到我们会在医院布置警力,他还会来找他的女朋友嘛?”
韩锋说:“会不会,在黄东亮归案之前,我们在医院都要布置警力。”又对黄丽澄说:“黄东亮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黄丽澄说:“协查通报已经发下去了,户籍科将黄东亮的户籍资料也发过来了。黄东亮,男、三十七岁,未婚,曾先后做过四次牢,有近十年的时间,是在监狱度过的。按照报案的陆小溪所说,根据我的判断,黄东亮具有较强的反侦察能力。黄东亮自幼父母离异,生母联系不到,生父在他十二岁的时候出车祸亡故,黄东亮是被爷爷奶奶带大的,十六岁辍学,混迹于社会,在未成年的时候就参与了抢劫。”
何冲说:“根据报案人陆小溪所说,是阳龙救走了黄东亮。我上午带人将阳龙传唤到了派出所,阳龙还较为配合,只是说出于兄弟情义,帮了次黄东亮,之后黄东亮就走了,去哪儿不知道。”
韩锋疑惑着问:“阳龙,我想市里各分局都应该抓过他,这里的人,也应该都跟他打过交道,他也是下一步市局‘扫黑除恶’的重点对象,扫黑除恶的案子,我们先放一边,先查这个案子,对于阳龙所说,你们信嘛?”
何冲说:“我找线人问过了,阳龙和黄东亮十几年前就认识了,黄东亮还救过阳龙的命,这个时候,阳龙帮黄东亮,说得过去。至于帮到什么程度,是否会帮着黄东亮逃避公安机关的抓捕,就另当别论了。”
韩锋说:“由你负责,安排人,监控阳龙。”
白瑞雨点了点头,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