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铎被警察从修船厂押出来,见陆小溪和李彩蘅都双手背后,站在警车前,陆小溪脸色还有几块泥污和血污。张文铎正要问,就听身旁有人喊了一句:“张文铎,怎么又是你?”
张文铎循声望去,见黄丽澄从一旁走了出来,来到张文铎身前,打量着张文铎,张文铎歪着头,痞笑着问:“你说咱俩这是有缘,还是没缘呢?怎么总能遇到?”
黄丽澄说:“你深更半夜不睡觉,跑这儿晃悠啥?”
张文铎想了想,说:“不是瞎晃悠,是我能掐会算,算到今晚你会在这儿,特意来看看你。”
黄丽澄愣了愣,骂着:“滚!”
张文铎和陆小溪等人被带到警局,审讯张文铎的还是黄丽澄,张文铎如实说了他帮陆小溪查她父亲为何被刑拘的事情。
黄丽澄说:“你是辅警,不是警察。有些事儿能管,有些事儿不能管,容易把自己搭进去,我想这不用我再提醒你吧?”
张文铎说:“我就是看人家小姑娘可怜,纯属帮忙。”
黄丽澄说:“你看易玲还可怜呢,非要逞强,结果怎样?想要英雄救美,英雄没当成,要不是我把你从集装箱里放出来,你都成人干了?”
张文铎说:“你能不能不提这事儿?”
黄丽澄说:“怎么了?我就爱提。”
张文铎想了想,问:“这地儿好像不是大北分局的管片吧?你怎么在这儿?”
黄丽澄说:“市里成立了专案组,我被抽调过来了。”
张文铎又问:“你们就抓两个女孩,至于开枪嘛?我就院里就听到了。”
黄丽澄敲了敲桌子,说:“是你审问我,还是我审问你?”
黄丽澄又问了几个问题,张文铎都如实回答。之后张文铎就被关到留置室去了,在留置室还见到了李彩蘅和阿强。张文铎问李彩蘅怎么回事?警察为什么开枪?李彩蘅说几个人突然冲他们跑过来,边跑边喊警察,陆总先反应过来,上车开车就要跑。有警察堵截,她就直接开车撞了过去,然后警察就对天开了几枪,陆总吓到了,开车撞树上了。
张文铎嘀咕了一句:“猪啊?往树上撞!”
李彩蘅说:“你怕我告诉陆总,你再背后骂她啊?”
张文铎说:“我骂她又不只是这一句两句了。”
三人又聊了几句,张文铎困意来袭,便靠在椅子上,没过一会儿便进入梦乡,正睡得香的时候,感觉有人在踢自己,张文铎睁开眼,见李彩蘅在他身前,气恼地说:“你能不能不打呼噜?你这连打呼噜带磨牙的,还一会儿一个调儿,闭着眼睛一听,跟动物世界似的,我家狗睡着了都比你文明。陆总还不知道怎样,你还有心思睡觉?”
阿强在一旁忍不住偷笑,张文铎闭上眼,故意的将“呼噜”声打得更响了。天亮的时候,就有陆家的律师来领人,跟张文铎说案子警方那边已经查清楚了,跟张文铎他们没什么关系,张文铎他们并未触犯法律,可以走了。三人从分局出来,上了停在路边的另一辆越野车,陆小溪已经坐在车内。张文铎见陆小溪虽然戴着墨镜,但仍未能遮住额头上的淤青,便说:“胆儿挺肥啊?还敢开车撞警察,谁给你的勇气?巴拉巴拉小魔仙嘛?”
陆小溪说:“闭嘴。”说完又让阿强开车,在车上,张文铎又问:“你都开车撞警察了,怎么比我们出来的还快?取保候审了?”
陆小溪冷冷地说:“你嘴巴真臭,昨晚在警察局,没啥吃的,饿着了,把屎吃了吧?熏死我了,阿强,找个超市停车。”
张文铎又深呼吸了几口气,说:“我们还在里面呢,你就想着开车要跑,也太不够意思了?”
陆小溪嗔怒着说:“我要是也被抓进去,我爸就更没人能救了,我能不跑嘛?我妈现在天天在家哭,跟我说,无论如何,哪怕是倾家荡产,砸锅卖铁,也一定要把我爸救出来。”
阿强找了个地方停车,并买来药膏牙刷等物,张文铎就着矿泉水简单地洗漱,之后又回到车上。汽车再次启动,陆小溪告诉张文铎,她拜托的韩国朋友,已经帮她打听到了有关那艘在公海倾覆的渔船的消息。
张文铎认真起来,问:“不只是船翻了那么简单吧?”
陆小溪说:“我韩国的朋友跟我说,他也是费了好大力气,才打听到的。翻了的那条船上,不只有鱼,和渔民,还有几个少男少女。”
张文铎说:“偷渡啊?”
陆小溪摇了摇头,说:“有被救上来的少女说,她们在中国被迷晕,等他们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地方,那地方分成几个屋子,每个屋子里都有男孩或女孩,他们在那里生活了几周,每天都有人送饭送水,他们在几天前在那里吃过饭后,就又晕了,再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船上,之后船翻了。”
张文铎皱着眉头,思忖半晌,说:“那这事儿,可真就大了,不是偷渡,而是贩卖妇女儿童啊?这在中国,是可以判死刑的重罪。在中国诱拐妇女儿童,然后通过渔船,偷运到韩国,到了韩国,这些人的命运,……恐怕将会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