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三天的时间,境外警方发来了传真。桂局看了传真,再次召开案情分析会。众刑警在分局会议室,看着投影,韩锋说:“根据境外警方发过来的资料。”指了指投影上的人:“这个人叫尚坤,东南亚m国人,曾被多个贩毒团伙雇佣,在境外给制毒团伙武装贩毒。在东南亚一带犯有多起命案,早已经上了境外警方的通缉名单。另外这几个人,这个人叫颜卡,因制贩毒品,早就被国内通缉,但他大部分时间都活跃在境外和边境地区,且行踪隐秘,所以一直未被抓获。因拍摄到的视频较为模糊,其面容与证件上又有所变化,所以昨天才比对出来,已经联络了边境警方,会尽快得到颜卡的详细信息。医院里躺着的那个叫塞里,也是外籍,我们之前用汉语问话,或许他不是拒不交代,而是听不懂。我已经联系了市里的相关部门,找懂他们国家语言的人,已经找到了,明天就可以继续问话。死的那个,在国内比对不到任何信息,应该来自境外。”
韩锋说:“肯定是偷渡入境。”
杨波问:“谁会雇佣这些人?”
韩锋说:“那就只有抓住他们才知道了。”
桂局问:“易玲那边怎么样?”
韩锋说:“目前仍处于昏迷状态,已经从icu转入特护病房。我昨天下午去医院了,潜伏在医院的老姜说未发现异常。大夫说易玲现在是‘植物人'状态,也许明天就会醒来,也许永远是这样。”
桂局皱着眉头,叹了口气,思忖半晌,问:“监控查不到,人也找不到,疑犯还成植物人了,你们就没有点好消息?”
刑警牛灏说:“我们查不多把市里都翻个个了,线人、特情也都问遍了,没任何线索。现在这种情况,这帮人要么已经逃出我市了,要么在市里隐藏了起来。”
桂局说:“通缉令已经发出了,外省市的兄弟有线索,会跟我们联系。”
韩锋想了想,说:“能不能这样,我们将易玲转移到别的医院,然后放出消息,易玲醒了,……那帮人要是来灭口,我们再把他们一网打尽。”
桂局想了想,说:“你去联系医院和布置,需要协调,我来出面。”
警方找了懂塞里所在国家语言的人,对其展开问询,还通过境外警方,联系到了塞里的家人,塞里看到警方手机里家人的照片和视频,躺在床上思忖良久,如实向警方交待了是尚坤在境外找到了他,跟他说是到中国“做点事”,事成之后会给他二十万,他知道肯定是犯罪,但想到有钱拿就答应了,然后乘渔船偷渡入境,又有人安排车辆,将他们拉到了普北市。据塞里供述,他们到普北已经快一个月了,先后住过几个地方,住过废弃的厂房,住过海边的农家乐,住过市郊的宾馆。他们基本都待在屋内,并被收走了手机,由颜卡每天出去购买各种日常生活用品。他们到普北后,出去过几次,都是尚坤接到电话后带他们去解决掉一个人。可这人很有头脑,身手也很好,尚坤等人找到他几次,都未能杀掉他,最终在海边的悬崖上,这人中枪并掉入海中。警方拿出米乐的照片让塞里辨认,塞里点了点头。塞里说他并不知道是谁给尚坤打的电话,但猜测应该是中国人,因为他曾听到尚坤对着手机说汉语,所以猜测对方是中国人。死的那人,也是东南亚人,塞里之前没见过,只知道他叫芒东。据塞里供述,他们要杀的那人,掉入海中后,尚坤就告诉他们准备回去,在等待转运他们的车船的时候,尚坤又接到电话,又让他们做准备,之后在夜里又接到电话,才由颜卡开车,前往那个路口。尚坤手下还有个中国人,但塞里并不知道他叫什么。
韩锋拿到塞里的询问笔录,盘算了一番,去找桂局汇报。桂局一边看笔录,一边听取韩锋的汇报,并问韩锋有何想法。韩锋犹豫着说:“根据塞里的口供,这伙人应该是尚坤在境外招募的,而雇佣他们的人,应该只有尚坤知道。根据各种线索分析,塞里应该没有说谎。米乐的江湖经验很丰富,也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尚坤一伙人却总是能找到米乐的藏身地,或者是米乐身边的人出卖了米乐,但也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桂局问:“你想说什么?”
韩锋说:“雇佣尚坤的人,在普北市内,很可能拥有庞大的势力,通过各个方面,搜集到米乐的信息,并通过一些手段查找到米乐的位置,之后派尚坤去灭口。”
桂局思忖良久,缓缓地说:“什么人能有如此大的势力?你所说的手段,又是指什么?普北经过前两年的扫黑除恶,各种对社会有危害的势力团伙,基本都被扫干净了,——你该不会是怀疑我们内部有问题吧?”
韩锋说:“我只是推测有这种可能,如果有人通过市区内安装的‘天眼'系统,追查米乐的踪迹,……这种情况在外市发生过,新闻也报了,相关工作人员也被判刑了。”
桂局摆了摆手,打断韩锋的话,说:“这件事情我来查,……在没有查清楚之前,你要保密。”
韩锋点了点头,说:“追查米乐这条线,对破案能够提供一定的帮助,但案件的重点还是在易玲身上。”
桂局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可她现在这种状况,唉,……”
韩锋说:“医院里躺着的易玲肯定知道些什么,不然雇佣尚坤的幕后黑手不会如此胆大妄为,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灭口,足以证明易玲知道的很多,对于幕后黑手来说,也很致命。”
桂局说:“易玲那边你安排好,她是我们手中最重要的牌了。”
韩锋让桂局放心,他会安排好易玲的事情。韩锋协调了一家医院,并对外放出消息,疑犯已经醒来。韩锋为了让疑犯相信易玲已经醒了,明里暗里,在医院布置了很多警力,造成警方在保护易玲的假象。在医院里还设置了一间特护病房,只有警方才能够进入。同时,韩锋秘密地将易玲被送到了市郊的一家公安医院,韩锋让医院的医生,对易玲进行了全面的体检。经过“ct”扫描,医院的医生判断,易玲的面部做过多次手术。韩锋问大夫,手指的指纹,能否进行手术改变或移植?大夫说从“ct”影像上看不出手指曾做过手术,在国内也没听说过“指纹”移植这方面的手术。
韩锋再次对昏迷的易玲做了dna检测,比对对象仍是住在市郊养老院的易玲的爷爷,比对结果仍显示,双方是直系亲属的亲缘关系。韩锋根据派出所的户籍档案,查到了已经亡故的易玲生母的信息。派人到易玲生母所在的城市,提取了易玲生母直系亲属的dna样本,经过与易玲的dna样本比对,显示双方无亲缘关系。韩锋由此判断,在医院躺着的易玲,与易北鸣存在近亲亲缘关系,但不是易北鸣与早已亡故的妻子所生的女儿。韩锋怀疑,医院里躺着的易玲,可能是易北鸣的私生女。法医刘姐还提示可能有另外一种可能,因为医院里躺着的易玲和易北鸣父亲做的是“亲缘鉴定”,dna所具有的遗传稳定性,在不比对母系dna,也无法比对“逆变基因”,只能比对“父系”dna的情况下,如果医院里躺着的是易北鸣直系亲属的女儿,比如亲兄弟的女儿,其“父系”dna是也能够与易北鸣父亲的dna匹配得上的。韩锋猛然间想到易北鸣十几年前去世的弟弟易北萧,便再次找来李蓉颖,询问当年易北萧领回家的那个小孩的情况,李蓉颖十分笃定的说易北萧当年领回家的,就是一个男孩。由于易北萧已经死去多年,其大部分时间又都是在南方生活,要查这条线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而警局人力有限,又因为李蓉颖笃定的说辞,觉得再顺着这条线查下去也未必会有新的线索,也就暂时搁置了这条线的侦查。韩锋再次让警员走访易北鸣公司的人和亲戚,询问易北鸣是否有私生女,得到的都是否定的答复。案件再次陷入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