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白瑞雨说:“我调查了死者易北鸣的家庭状况,死者易北鸣,男,五十二岁,我市著名企业,北鸣制药的董事长、总经理,妻子李蓉娜,五十岁,两年前做了心脏移植手术,术后出现了比较严重的排斥反应,长期住院疗养,我打电话问过医院,据医院的医生说,李蓉娜的排斥反应比较严重,一直是在用药物和仪器控制,并且,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
韩锋打断了白瑞雨的话,问:“易北鸣去世的事情,没有告诉李蓉娜吧?”
白瑞雨说:“考虑到李蓉娜的身体状况,如果知道这个消息,很可能会加重病情,所以从我们警方这边,没有通知李蓉娜,至于死者家属那边,我们也嘱咐过了,至于他们是否会告诉李蓉娜,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韩峰点了点头,示意让白瑞雨接着说,白瑞雨接着说:“根据户籍资料显示,易北鸣和李蓉娜是再婚。易北鸣的前妻,也就是易玲的生母姓江,在易玲不到两岁的时候,在高速公路上出车祸身亡,一年后,易北鸣迎娶了李蓉娜,婚后二人没有再生,就只有易玲一个女儿。易玲,女,二十四岁,两年前留学归来,在北鸣制药担任媒介总监,我去问了北鸣制药的人,这个媒介总监,就是个闲职,易玲也不怎么去公司,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四处旅游或是在家照顾姥姥,或是在网上发布各种视频,还有很多粉丝。易北鸣的母亲,已经去世,父亲还健在,但罹患‘阿尔兹海默症’,也就是老年痴呆,常年住在市郊的高档康养医院,我给医院打电话,问了那里的医生护士,老人身体状况还可以,只是‘阿尔兹海默症’已经到了中晚期,去年的时候,就已经认不出易北鸣了。李蓉娜的父亲也已经去世,母亲还活着,也就是易玲的姥姥,易玲姥姥与易玲和易北鸣生活在一起,据我从小区物业那了解,易玲算是比较孝顺姥姥,小区的人总看到她开车带姥姥出去购物或是在小区里陪姥姥遛弯。根据户籍资料显示,易北鸣还有个弟弟,叫易北萧,户籍资料上显示其在十六年前,就已经死亡。”
韩锋做了个手势,示意白瑞雨暂停,随后问:“怎么死的?”
白瑞雨说:“户籍资料上只显示是死亡,没有具体的死亡原因。”喝了口水,瞥了眼韩锋,继续说:“十几年前,公安机关正在逐步实现电子化和信息化,但那时的笔录或案件卷宗,还有很大一部分是手写的,并且未上传的公安机关的内网上,所以易北萧的死亡原因,在公安信息网上暂时无法查到,需要找到当时的派出所或是办案人,才能知道具体的坠楼原因。李蓉娜也有个妹妹,叫李蓉颖,目前在易北鸣的公司做销售经理。”
白瑞雨瞥了眼韩锋,见韩锋似在沉思,又给一旁的黄丽澄使了个眼色,黄丽澄接着说:“我调查了易北鸣的经济状况和感情状况,经济状况良好,北鸣制药按照当前的股价,估值至少在百亿元,虽有银行贷款,但不多,不到公司市值的5%,银行贷款也主要用来新药的研发。我问了北鸣制药的人,易北鸣在生意场上,虽有一些竞争对手,但都算不上仇家,易北鸣曾为他人做担保,曾遭到过检察院的起诉和法院的查扣,但这种经济问题,不足以成为谋杀易北鸣的杀人动机。在仇家方面,无论是易北鸣的家人,还是公司的同事,都说除了生意上的往来,不知道易北鸣还有其他的仇家。”
韩锋问:“感情状况呢?”
黄丽澄说:“我问了易北鸣的司机和助理、秘书,都说易北鸣夫妻感情不错,李蓉娜长期住院,易北鸣经常去看望,都说易北鸣和李蓉娜的婚姻没问题,也都说不知道易北鸣除了李蓉娜之外,还有别的异性伴侣。”
韩锋习惯性的用不同的手指敲打着桌面,问:“易北鸣那么大的老板,怎么会自己开车?”
黄丽澄说:“我问过易北鸣公司的人,易北鸣是有司机的,司机老赵,跟了易北鸣十几年了,老赵女儿刚参加完高考,向易北鸣请假,陪女儿旅游去了,案发的时候,并不在市内。老赵不在的这几天,易北鸣就自己开车上下班。”
韩锋又问:“现场的痕迹勘查怎么样?”
白瑞雨说:“现场经过仔细的勘查,提取到了多枚足印,根据比对,比对出了几个人,分别是死者易北鸣、片警王吾山和辅警张文铎的,还有两名医生和三名护士的足印。”
韩锋问:“就这些?”
白瑞雨说:“根据辅警张文铎所说,现场还有个穿雨衣的人,可这个人,只有张文铎见到了。武连胜还在昏迷中,王吾山说并未见到。如果这个人真的存在,会对案件的定性起到关键的作用。因此,我们在提取痕迹时,非常的认真。可,……案发当晚下着很大的雨,很大痕迹都被雨水冲毁了。救护人员在救人的时候,也破坏了一些现场的情况。”
韩锋又问:“手机和车辆的情况查的怎么样?”
白瑞雨说:“车子查过了,暂时未发现异常。他的那个车,据说白天的时候还开出去过,易北鸣让厂子里的司机去拉一个客人。所以车上除了能提取到易北鸣的痕迹,应该还能提取到其他人的痕迹,具体都是什么人的,得等刘姐那边的报告了。在案发现场发现了死者的手机,我们翻了通话记录和社交软件,未发现异常。”
何冲说:“如果能够证明,案发当时,有这个穿雨衣的人存在,那这个案子,很可能就是他杀,而要是无法证明这个人的存在,我觉得也有意外的可能。”
刑警老边说::“会不会是那个小辅警看错了啊?天黑,又下着雨,很容易看错,他这要是看错了,要是现场没有那个他说的穿雨衣的人,我们要是往这个方向侦查的话,可能就白忙活了。如果没有那个人,死者被毒蛇咬伤,可能是意外,如果有那个人,不排除是他杀的可能。”
韩锋摸着下巴上略显稀疏的胡茬,说:“案子还在侦查阶段,很多证据还没有掌握,现在定性有点早。经济状况没问题,感情方面也没查出问题,也没有仇家,这既不是情杀,也不是仇杀,现场情况来看也不是激情杀人,——你们觉得,这是意外嘛?”
刑警老边说:“从我们目前所掌握的线索,既不是情杀,也不是仇杀,也没有经济纠纷,这样就没有了犯罪动机,也不是激情杀人,排除了这多种可能,如果无法证明那个穿雨衣的人存在,那就只能是意外了。”
韩锋想了想,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监控查的怎么样了?”
刑警翟英斌说:“已经调回来了,技术科的同事正在查。”
韩锋点了点头,说:“让技术科的人快点儿,查个监控这么磨叽。”又对黄丽澄说:“对了,小黄,你带人再去趟易家,问下易玲,看易玲是否还能提供新的线索,……还有,就是问清楚易北萧是怎么死的,按照易玲现在的年纪,十几年前的事情,她应该有印象。”又补充着说:“注意说话的方式,易玲刚没了爸爸,妈妈也随时会有生命危险,小女孩的承受力有限。”
黄丽澄点了点头,说:“我知道。”
刑警翟英斌说:“易家派代表来过分局了,昨天我接待的,易家问什么时候能把尸体取回去,易家要给易北鸣办葬礼,要让他入土为安。”
韩锋说:“先让他们等等,案子没查清楚之前,”
何冲问:“那,……还去不去山上找石头了?”
韩锋说:“找,当然要找。不找到石头,我就扣你们的奖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