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3 胜负既分,海兰察割辫明志(2 / 2)

他大吼:

“弟兄们,姓郑的他是颍州人,我们是庐州人,投过去也不会被重用。还不如死心塌地跟着朝廷,在哪儿不是当兵吃粮”

他这么一煽动,身边围过去很多庐州兵。

以地域团结了一部分人,也得罪了一部分人。

许满仓是阜阳人,离郑家圩就十几里地。

他心里觉得郑河安还是可以信任的,唯一的担忧就是官府会不会报复家人。

……

咚咚咚,

西侧响起了炮声,动静不是特别的大,但是杀伤却很可观。

李二狗可不管什么老乡情。

他指挥着2磅炮迂回到了距离淮西新军70余丈外就迫不及待的下令大仰角开炮。

不是直瞄,而是间接炮击。

用加农炮间接打击,有2个硬性要求。

第一,要有射表。第二,火炮口径必须小。

吴军的轻型野战炮已经开始普及螺杆调整仰角的装置。

第一轮试射,3发霰弹覆盖。

仰角最大的那门炮取得了最佳战绩。

肉眼可见,落弹点周围的人群哗啦啦倒下一片。

……

“仰角18,急速射,3发。”

随着军官的精准指引。

28门2磅炮快速挪动就位。

炮车加上炮筒才200斤的重量,2名炮手左右挪动车轮很轻松。

在试射火炮的距离基础上,其余火炮向前又移动了5丈。

霰弹和药包是一体的。

1人举着从炮口塞进去,另1人拿推弹杆怼到底。

炮手以烧红的铁签子直接戳入火门,激发火炮。

连绵的炮声不是那么的震耳,然而威力却可观。

一团团从天而降的霰弹,就是无甲单位的噩梦。

……

李二狗望着远处的烟尘,急切无比:

“轰,轰垮他们。”

北边,双方正在炮战。

东边,是第2军团在分兵拦截吉林马队,想必损失不小。

淮西新军,阵型猬集。简直就是速射霰弹炮最理想的打击目标。

混成营的炮手边炮击边前进,弹幕前移

被打懵了的淮西新军也急了,数百名火绳枪手冲出,想干掉这些令人恐惧的霰弹炮。

李二狗手一挥,步兵立马冲上去保护火炮。

炮兵们疯狂转动螺杆降低火炮仰角。

随着炮口喷出火焰,正面冲来的清军火绳枪手崩溃了。

2磅炮射击一次,威力相当于5支大抬枪或者是50支燧发枪同时射击一次的威力。

……

李二狗表情狰狞:

“火炮轮流往前推,轮番掩护,炮兵也可以三段击。”

“弹药车跟上。”

战马牵引着弹药车默默伴随火炮前进。

炮手们在火炮和弹药车之间来回跑动,好似接力。

若是骡子驴子此刻定然会被枪炮声吓的发疯,拒绝拉车。

淮西新军崩溃了,受不了这种恐怖的炮击。

霰弹每落下一发就是几十人伤亡。

这不是打仗,是单方面的屠杀!

望着狼奔豕突的淮西新军,李二狗如释重负:

“追上去,继续轰,逮谁轰谁。”

“炮管太烫了。”

“用水壶里的水浇,降温。”

……

有炮手脱下军服浇上水然后覆盖在炮筒上,水蒸气腾起,令人视线模糊

众人有样学样,给炮筒持续降温。

李二狗还分出了30人去河沟里打水。

吴军炮车随车携带一整套工具。

包括木桶、锤子、钉子、清膛杆,推弹杆等等。

降温后的火炮,

继续撵在溃兵的后头跑,见哪儿人头攒动就1炮轰过去。

这种虐杀的畅快感,让整个混成营的士兵嗜血到发狂。

突然,

1名骑士举着小红旗奔跑而来。

“林总指挥有令,独立混成营携带速射炮快速机动,去西岸封锁战场。不要让一个清兵跑了。”

“是,混成营坚决完成任务。”

李二狗兴奋无比,招呼底下人赶紧套车。

趁着这会清军还没反应过来去守住西边的浮桥,掐住逃跑的路线。

……

速射炮威慑之下

郑河安此刻劝降的效果特别好。

乌泱泱的老乡扔掉兵器,双膝跪地,降了

面对面的厮杀,死了也没什么。

可是这种被霰弹炮一轰死一群的死亡方式,还是太过酷烈了。

也有部分人坚决不降,比如刘黄通纠集了数千人直愣愣的往东跑。

吴军大纛旁,

了望车上的士兵大声提醒:

“有一部溃兵,往我军的东大营方向去了。”

林淮生怒气冲冲,

但暂时分不出兵去弄死这帮溃兵,只能专心对待眼前的索伦兵。

“杨遇春。”

“末将在。”

“你率甲士营正面硬顶索伦兵。”

“遵命。”

杨遇春举起长刀:

“甲士营何在。”

刷,一直坐在地面养精蓄锐的800甲士同时起身,甲叶铿锵,纪律森严。

“万胜!万胜!”

“杀!”

……

甲士营放下面罩,高举长枪,冰冷好似机械军团。

踩着鼓点齐大步向前,准备正面硬杠索伦骑兵。

这一身造价高昂的精良板甲就是底气,无惧什么月牙箭、梅针箭、连珠箭。

林淮生还不放心,

又从身边抽调了1个营兵分两路和甲士营呈“品”字阵一起前进,确保让索伦人没有一丝翻盘的机会。

……

“都统,我军颓势已现,快做决断吧。”

海兰察望着那气势汹汹逼过来的吴军甲士方阵,还有左右两翼那些岿然不动的吴军空心小方阵。

以及远处那些一部分忙着群体投降,一部分忙着群体逃跑的淮西新军。

心中痛苦无比:

“传令萨尔哈,让他率吉林马队先撤。本官率索伦兵殿后掩护。”

“往哪儿撤”

“往北!若遇桥就过桥,没桥就泅渡。不要进扬州,直接去淮安汇合。这仗,没希望了!”

“嗻。”

生死关头,海兰察依旧冷静。

宁古塔副都统萨尔哈也是个纯粹的厮杀汉,赶来后热泪盈眶,棉甲血迹斑斑。

他滚下马,哽咽:

“都统,一起撤吧”

在喧嚣的战场,海兰察语调极其平静:

“一起撤就跑不了了,吉林马队是八旗精锐,务必要保住,为朝廷留一些国族血脉。”

说着,

他割下自己的辫子递给萨尔哈。

“告诉皇上,奴才海兰察感念天恩,可惜无颜再见圣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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