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他的惊喜还未说出口,那少女先给了他一个惊喜。
那天,她突然背着包袱急匆匆地来找他私奔,说是家里逼婚不得不逃。
乌子虚觉得以自己的身份,就算少女有了婚约,他也能让对方退婚。大不了许以高官厚利,根本不算什么。
谁知,当她得知少女的未婚夫时,惊得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也是那一天,他才知道自己心爱的阿音,居然是布氏唯一的嫡女,自出生起就注定要成为皇后的女子。
也是乌子虚的皇帝兄弟痴恋了多年的女子。
在呆愣了一阵之后,乌子虚默默地驾驶马车,把阿音送回了布家。
从那之后,他销声匿迹,不再与阿音相见。
阿音寻不到他,又被家里逼得没办法,只好
嫁给皇帝。
可她万万没想到,大婚第二天,她在皇宫见到了前来议政的乌子虚。
她质问乌子虚:“你既然是权倾天下的国师,连陛下都与你平起平坐。为什么不能带我走?难道权势于你就那么重要?还是对我许下的诺言都是儿戏?”
乌子虚在面对皇帝的时候,都从不行礼。
唯独那次,他面对那位新皇后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从前是臣无知,对皇后无礼。还请皇后莫要上心,从此之后臣与皇后再无瓜葛!”
皇后眼含热泪,道了声:“好,很好!乌子虚,你够狠心!”
从那之后,两人一个在前朝,一个居后宫,鲜少碰面。
偶尔遇见,便也是陌路。
说到这里的时候,乌子虚摆了摆手:“往日如烟,已然随风而逝。我本已淡忘,怎么奈抵不过三壶美酒。到底是英雄末路,被你这小丫头欺压至此!”
云婳还以为乌子虚真是干过那种越墙窃香的无耻之事,万万没想到,居然是如此凄美的一段爱情悲剧。
她甚至还有点同情那位太皇太后。
“师父,当年阿音虽然和皇帝有婚约,可到底没成婚。就算你把人给截胡了,也不算违背道德。最多,也就是缺那么一点点得德而已。而阿音为了你,都愿意抛弃一切和你私奔。这样的女子,你怎可辜负?”
乌子虚恍了恍神,良久之后才道:
“可我不能对不起他啊。那家伙重情重义,虽然表面上是我扶持他登临帝位。可实际上,他对我也是恩情深重。”
“他初为太子时,群狼环伺,我们走得步步危机,可我们相互扶持,好像难的事也能摆平。他还为我挡过刀,那一次险些要了他的命……”
多年前记忆再度涌上心来,再度想起乌子虚依然觉得心痛。
当时,他抱着浑身是血的南召太子问:“为什么那么傻?明明皇位近在咫尺,你若死了岂不是可惜?”
南召太子苍白的脸上努力地扯开一个虚弱的笑:“因为你想要实现心中的抱负,我才努力地想成为皇帝……”
一声叹息,隔着数十年的时空幽幽落下,“那个傻瓜啊,自小长于冷宫,受尽苦楚。直至他疯母去世才被接出来,却也是处处被欺负,从未被世人温柔待过。所以我才对他好了那么一点点,他便倾心交付,就算后来当了皇帝,也不曾改变。他已经那么苦了,他唯一爱上的女子,我怎么能抢夺呢?”
云婳心中百感交集,那一段三角虐恋,当真是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