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州府的敕令,还有兄长刘循的家书后,刘纬的心情本来不错,可商人高兴前来,却一脸严肃,似乎有什么大事要禀报,刘纬的笑容消失了,赶忙说道:“少府请直言!”
“主公!盐井所产,售卖泛矣,价已低如米也!”高兴拱手,汇报道。.
原来是这样!刘纬马上明白了,井亭村民,夜以继日,不辞辛劳,所生产出来的井盐,已经有些过剩了!高兴的意思是,现在这些盐太多,卖不上价,已经与粮米的售价差不多了!
当然,在这样的乱世中,粮米的价格也很高,尤其是经历了之前的两场叛乱,叛军四处搜刮,导致粮源不足,米价也上涨了。
盐虽然很重要,但毕竟一顿饭也吃不了太多,而米就需要很多了!江阳一直在恢复基础建设,农业生产却没有得到恢复,一直以来都是以卖盐所得之钱,再换取粮食来供应城中之用,尤其是军粮,那是全县最大的一笔支出。
而现在,盐价逐渐走低,粮食价格却一路飙升,按照高兴的说法,几乎到了用一斤盐,才能换得一斤粮食的地步,这样下去,难以为继呀!
听了高兴汇报的情况,刘纬沉思良久,随后开口向法正征询起意见来。
“先生以为,当如何处之?”刘纬问道。
“主公!愚以为当限产控价是也!”法正稍加思索,拱手答道。
“嗯……不足也……”刘纬一只手摸着下巴,考虑再三,回应道。他觉得仅仅如此,还是不能从根本解决问题。
“可令商队,行销南中亦可也!”法正又建议道。他的意思很明确,南中地区,历来缺盐,如果往那里贩卖,盐应该能卖个高价。
“不可……,孝直先生,南中甚乱,岂有贩盐之路?”高兴听了法正的建议,直接反对道。
是啊,南中地区?那可是南蛮人的地盘,虽然汉朝已经在那里设郡管理,但汉人的影响力非常有限,尤其是近些年,官府的控制力越来越弱,蛮人反乱时有发生,南蛮野盗更是遍地都是,商队如果去那里贩卖食盐,恐怕走到半路就会被抢!
对此,刘纬当然心里也很清楚,他知道,法正多谋,但处理政务和经济方面的能力,就不一定那么强了,这个建议目前看来的确不是个好主意。
“可远销否?”刘纬又问道。
“主公……吾等实乃私盐贩卖,远则有遭官府刁难之险……”高兴说了句大实话!可不是么,刘纬虽然已经是江阳县令了,但瞒着州府贩卖食盐,其实也一样是私盐贩子而已,一旦销售半径太大,当地的官府就会找麻烦!
“如之奈何……”法正似乎也没了主意,望向刘纬,喃喃道。
“高少府,令汝开源节流,行销略远,以获短期之资;孝直先生,令汝集猎户队,广纳山获,以资不足!”刘纬思虑再三,先是这样下达了命令。
“诺……”法正和高兴二人,犹豫地领受了命令,他们在想的是,这两个办法,只能缓解暂时的困境,却不足以解决根本问题啊!
“今秋粮播种在即,江阳之重,转至兴农也!传令兵工厂闾师,即日起,速造农具也!”刘纬又补充命令道。
“唯!”法正和高兴二人,这才异口同声,领受了命令。
的确,江阳不能总是靠卖盐的钱来买粮,必须自给自足才行!兴农,即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可是,兴农谈何容易呢?江阳屡遭劫掠,周围的农田,大多撂荒许久,荆棘丛生,而且,水利灌溉,也成问题。
益州地区,主要种植的作物是水稻,大量的水田,才是保证农业生产的根本。而江阳城外的农田虽然临水,但地势较高,挖沟渠引水是不可能的,灌溉只能依靠人汲背扛,十分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