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刀划过,半片荷花瓣浅浅萌芽。半开的窗外不知在流淌着什么声音,龚玉笙抬起头来,将人造的山水与自然的鸟鸣轻掩在窗外。
坐回圆凳上,龚玉笙又侧过头去看了师父一眼。后者正倚着躺椅,蹙起的眉头牵动面上漾起的细碎。
天色渐渐俺了下来,龚玉笙终于再次站起身,正打算打开灯,身后传来一阵叮叮咚咚。
回过头去,龚玉笙只看见师父杨明珠毫无感情的盯着自己——师父总有惊梦。
或许是因为自己长大了,观察的更为仔细;又不排除是自己一个学期只有假期回到师父身边,让杨明珠总能感受到“陌生”……
这已经不是杨明珠这两年第一次用这样带着疏离与敌意的眼神看向自己这个一直引以为傲的徒弟。
“蛮晚了,回去休息吧。”杨明珠说完,兀得站起身来,将龚玉笙刚打开的台灯关掉,转身率先走出了工作室,没有多余的半点解释。
面对师长与自己热爱的事业,龚玉笙可不是同发小儿沟通那一套吊儿郎当的态度:“好。”
墙上的钟原来一直是走动着的,当工作室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秒针的跳动就敲在了和心脏跳动同频的鼓点上。
原本还想静一静的龚玉笙终于是待不下去了,安顿好手边的一切,三两步便到了门口。
不成想,抬眼刚好看到拿着伞走回来的师父杨明珠:“路上小心。”
师徒二人都知道,这个时候远离是最好的处理办法。至少不会让双方都因为刚刚的情绪感到尴尬。
转过身去的杨明珠另一只手里还拿着一把伞。龚玉看向自己书包上的两个凸起,从中抽出一把伞,踏入地上的断镜。
“哎,你听说过那个咱们景泰蓝那个工艺。”关祺的咋咋呼呼让已经没有雷声的冬雨更振奋人心了些,“你知道我指的什么吧?”
“你们漆器会不会有这种事儿啊?我可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