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来就好,这里还要下去一点。”江泠安说话言简意赅,称不上温柔,可一句句话却总像是流水一样,能直接淌进人心里。
将房间里零散着的工具收拢整齐,江泠安又转头看了看林沐鸢的进度。
江泠安摘下手套,伸手摸了摸还没完全成型的木胎,点点头:“槽腹挖好,外面的形修得差不多,就要等来年春天了。”
“江老师……”林沐鸢抬起头,见江老师又转过身去了,只叫了一声,便等着江老师的回应。
“嗯?”
“江老师,既然BJ的温湿度不合适,那我们为什么不去扬州做?”
经过这段时间的沟通,林沐鸢从龚玉笙口中也了解到扬州的漆器文化,更是知道如今BJ的百宝镶嵌等工艺,也与扬州脱不开关系。
“又或者去福建会不会更好,我记得您说过,要25度左右的温度和百分之七十左右的湿度才能让漆器更好的阴干,那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在南方做?”
“古代都放到BJ,是因为BJ是皇都,得满足上位者的需要,而且交通运输不方便,但是现在显然不会受到运输的影响……”
这个疑问不单单是属于林沐鸢自己的,同样也是历史系的冉宁在历史书上看不到,却无比好奇的——只凭林沐鸢自己,绝不会有这么繁长的表达。
“最早的时候,我还没有自己斫琴。”
“浙闽一代斫琴匠人的琴跟着我四处走。”江泠安指了指墙上一床棕褐色的伏羲式古琴,“你看,这个是我后来修过的。”
“那个时候去陕西待了也就一个月的时间,漆面就干裂了……这种裂和一段时间之后形成的断纹是不一样的,反而会给琴声带来负面的影响。”
“后来我自己会斫琴了,就也意识到受到木材等多方面的影响,湿润地区的琴如果拿到干燥的环境中,确实会受到不小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