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娘亲,我们快没有钱了。”
还有一句话他没说,去了也会被人轰出来。
季寒衣依旧试图拉着季君琰到医馆去:“有的有的,还有一些的,你不要担心,再不济母亲给他们唱曲,母亲跪下求他们,你的伤不能不看……”
他们站在街上,像是任人指点的笑话。
季君琰反握住季寒衣的手,在这个女人面前,他成熟的没有半点儿孩子气。
他低声道:“母亲,用掉这些钱,我们今天就连饼子都吃不起了。我的伤没事,但是我很饿……我想吃东西。”
其实他一点儿也不想吃东西,虽然肚子很空,但只要想到司空絮的嘴脸,他就非常恶心,恶心到想吐,根本什么都吃不下。
可是唯有如此说,才能够让季寒衣放弃带他去医馆的想法。
季寒衣凄然抱住了他,她扯下自己的衣襟为季君琰包扎了伤口。
他们在无数不怀好意的目光中互相搀扶着走远。
季寒衣用所余不多的铜板买了两张饼子和一碗粥。..
当夜,他们在一间废弃的破屋里栖身。
季寒衣将唯一的一张肉饼递给季君琰,又把粥推到他面前,笑着道:“琰儿,快吃吧。”
季君琰没有拒绝。
可他只咬了几口肉饼,喝了一口粥,就开始挑三拣四的说难吃,任凭季寒衣怎么劝也不肯再吃了。
他常如此,否则季寒衣会把所有吃的都省给他。且这回也是真的吃不下,大部分棍子都是他挡下的,那些棍棒不止伤了他的额头,也把他打出了内伤,他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喉咙处还有隐隐的血腥气翻涌。
季寒衣呆呆的看着粥一点一点的冷掉,只得摇着头把粥喝了。肉饼她还是舍不得吃,小心翼翼的用油纸包起来给季君琰留着。
季君琰躺在铺好的稻草上,他眼睛里闪着明明灭灭的光,忽然道:“娘亲,我们离开这里吧,明天一早就走,找个地方定居下来,以后我照顾你。”
从始至终,他没有提过司空絮半句话。
没有咒骂,也没有失望。
季寒衣费尽心思给他营造出来的英雄形象,在一日之间便彻底灰飞烟灭。
季寒衣愣了愣,轻轻回了一个“好”字。
她走过去,抱住了季君琰,哽咽难言。
她没有找到一个好男人,但她生了一个好儿子,这个孩子就是她的命。
她柔声给季君琰唱起了小曲,哄他入睡。
曲调动人,眉目婉转,又有昔年泼墨倾城阁花魁的绰约风采了。
季君琰的心境在动人的曲声中终于渐渐平复下来,他隐隐有些睡意了。
陆执感到很是欣慰,虽然什么都做不了,他还是希望季君琰可以好过一些。
希望这对母子可以一直这样温馨下去。
希望他们可以顺利离开上郡司空氏的地盘,找到安身立命之所。
然而事与愿违。
他到底还是低估了人性,低估了司空絮的禽兽程度。
夜半时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惊醒了这对浅眠中的母子。
季君琰猛地从稻草上坐起来,就见一队凶神恶煞般的黑衣人手持利刃冲进了屋子里,不由分说的将他和季寒衣制服,用绳子绑了起来。
季君琰拼命挣扎,却被狠狠一巴掌挥在脸上,来人修为最少也有金丹,这一巴掌太重了,打得季君琰耳畔嗡嗡作响,眼前直冒金星,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他这个时候于修真界了解不多,还不清楚这些黑衣人的来历,可陆执却明明白白的看清了为首那人兵刃上的一道纹路。
那是上郡司空氏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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