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书桌上给天玺帝,皇后,皇太后一个个写信。
既然要送信回宫,当然不能拉下谁。
小翠儿笑嘻嘻地拍着手掌:“哇哦!原来六爷的字这么好看!”
“难怪我们三爷咬牙切齿!”
徒垚看着好笑:“琮哥哥,等会把毛笔咬断了,林姐姐又该拿戒尺揍人!”
等所有信都写好,贾琮也将小泥人塞进包袱里送给贾赦。
然后全部给天九。
“天九,你看安排谁送回府去就安排谁去,不必再来问我。”
“是,小少爷。”
天九拿着包袱一个翻身,轻轻巧巧消失在暗夜里。
贾琮捏着下巴,看着深邃夜幕愣了半日。
才回身拉住徒垚问道。
“小六子,你的暗卫一般藏在哪里,知道么?”
徒垚一边拉着小翠儿教她写字。
一边笑嘻嘻地道:“连琮哥哥都不知道的事,我哪知道?”
如今还是新正。
贾琮闲来无事,依旧是上午抓了徒垚跟着戚有禄郑多福习武,下午去念书。
这天一大早。
忠勤亲王从行宫派了两个小太监拿了张帖子,来见贾琮与徒垚。
说是明儿带他们去见见世面。
贾琮一听忠勤亲王说什么见世面就发怵,生怕又被带去什么画舫青楼胡闹。
打开帖子看时,才知道是扬州何姓盐商宴请年饭。
贾琮心念微微一动。
这看似不靠谱的六叔其实还是靠谱的。
这几天并没白白闲着,并不是只在画舫上揽着美人喝花酒。
次日。
等忠勤亲王派来的小太监到了。
贾琮便让贾安驾马车,贾乐郑多福小顺子扈从。
带着徒垚戚有禄出了门。
何姓盐商宴请的地址就在瘦西湖边的一处江南园林。
如果从林府这边湖区穿行而过的话,反而比从陆路走还要近得多。
他们才下马车。
便有何姓盐商家的仆役过来,连马带车牵去一旁喂水喂食。
贾琮不经意瞥见那仆役拿来喂马的马料,居然是黍米与燕麦混合的饲料。
眼皮子跳了跳,却什么话都没说。
这个时代不是物质丰裕的后世,吃不饱饭的人比比皆是。
黍米跟燕麦都是人吃的粮食,在这里却只能喂马。
另外换了一名面容精致身姿婀娜的少年,将贾琮徒垚一行人殷勤引进园门。
才进园门。
少年拍拍手掌,立即有十来个健壮仆役上来。
放下四乘四人银鎏金顶暖轿。
那精致少年捏着兰花指。
朝贾琮等人微微一笑:“三位少爷,我们府上略微大了些。”
“只怕三位少爷走路疲累,还是坐轿进去便利。”
这少年先扶着贾琮,徒垚,戚有禄上了暖轿。
自己也坐了一乘四人银鎏金顶暖轿,在前方引路。
此时。
不但贾琮眼皮子跳的宛若抽筋,就连徒垚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个时代出行的车轿有极其严格的规定。
真论起来,除了徒垚这皇子能用银顶四人暖轿。
就连贾琮这五品云骑尉都没有资格。
更何况银鎏金?
贾琮掀开轿帘往外看去。
太湖石在瘦西湖边堆叠成高耸如云的假山。
山顶一座金丝楠木的八角重檐攒尖亭,铺设着金色琉璃瓦。
在新正的暖阳的映照下流光溢彩。
贾琮心中为这位何姓盐商默默点了一排白蜡烛。
他见过作死的人太多。
但这位何姓盐商绝对能排进前三!
这已经不能用铺张奢侈来形容,这简直是拿着脑袋在悬崖上走钢丝!
难道这厮真当天高皇帝远?
将近半个时辰后,贾琮等人终于到了宴会厅。
下了暖轿,便见前方一处宽敞花厅。
依旧是朱红梁柱,金丝楠木雕花隔扇。
飞檐斗拱上铺着金色琉璃瓦。
帘幕高垂,金砖漫地。
身披薄纱的侍女,身姿曼妙,川流不息。
那面容精致的少年,到此处便扭着腰肢退了下去。
临走还没忘记给贾琮三人飞了个媚眼。
贾琮徒垚戚有禄三人,齐齐寒毛一炸!
就连郑多福与小顺子都觉得毛骨悚然!
知道是个兔儿爷,也不要兔得这么明显好不好?
贾琮捅捅徒垚胳臂,轻声打趣。
“要不说是在扬州。”
“我都觉得下一刻你爹我九叔就会从帘幕里窜出来!”
徒垚直撇嘴:“我爹才没有这么靡费!”
“不说别人。”
“我爹敢来上这么一回,三伯绝壁会揍他个生活不能自理!”
但凡跟贾琮混在一起时间久的人说话,都会被他不知觉的传染。
徒垚自然也不例外。
贾琮跟戚有禄听得噗嗤一笑。
忠勤亲王坐在正中心的锦榻上,远远朝他们招手。
“垚儿,琮儿,有禄,还不快些过来!”
“咬什么耳朵?”
贾琮拉着徒垚戚有禄走去忠勤亲王身边坐下。
“六叔好,六伯好。”
“好好好,都好!”忠勤亲王仰头哈哈大笑,眼底却一丝笑意都无。
“怎么样?今天开了眼界,见了世面没有?”
贾琮淡淡地道:“开没开眼界我说不好。”
“我只看见了死人,很多很多的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