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道:“这六处,你说。”
全九维回忆着,一处一处说出,说完这些,他变沉默。
对方不开口问话,他就一个字不多言,言多必失。
“很好,”老者又道,“此行来河京,目的是什么?”
全九维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
“义父要来的。”
顾老宗主冷笑:“翀门辉不在这,你便以为都可以赖去他身上了吗?说。”
“我真不知道!”全九维眼神露出焦急,“你们怎么不信我呢,我就是我义父养得一条狗啊!”
顾老宗主看向冷管事:“去喊几个人来,将他嘴巴掰开。”
全九维大惊:“喂!你们这就不讲道理了,我都说了我不知道,怎么还要对付我!”
顾老宗主声音变冰寒:“全九维,你不要再自作聪明,我们知道得远比你所想得多。你权衡清楚,要不要说实话。”
全九维看着顾老宗主,顿了顿,忽然道:“你……叫什么?”
“老夫晔山望星宗,顾星海。”
全九维一愣:“你是晔山望星宗门的宗主!”
“然也。”
全九维再看向老者,老者的身份他好像隐隐知道:“你是,阿梨那位离岭的师父?”
老者看着他:“你和翀门辉此行来河京的目的是什么?”
顾老宗主道:“和你一起被抓获的那几个男子,已将该说的都说了,你说得若对不上他们的口供,那么……”
全九维的面色浮起死气,似乎这才想起自己当时是有同伴的。
顾老宗主声音变厉:“说。”
全九维略略调整坐姿,揉着被勒疼了的手腕缓缓道:“此事,得从我义父的六叔开始说起……”
“翀门辉还有六叔?”
“那六叔叫翀门恒,他早年被人偷走,被卖去一个乡里给一家农户当儿子。一年夏日,他和村里其他孩子去河边玩耍,脱了衣裳下河,恰好一人路过,瞧见了他背上的翀门家烙印,便悄悄问他,要不要回家。翀门恒说要,就跟这人走了。”
“此人是谁?”
全九维顿了下,道:“他姓孟,孟相思。”
顾老宗主澹澹道:“又是此人,唐相思。”
全九维点头:“是他,他名字很多。”
老者道:“继续。”
全九维沉了一口气:“这些,都是翀门恒回来对我义父说起,自那之后,我义父所做得每件事,都与翀门恒有关。”
老者道:“都是翀门恒让他做的?”
全九维点点头。
顾老宗主皱眉:“翀门辉是这么听话的人吗?”
“必然有利,”老者说道,“全九维,翀门辉的听话,能换来什么好处?”
全九维看了看他们,闷声道:“不清楚,可能是荣华富贵,也可能是寻知问果。近十年,我义父越好天命,喜欢占卜观星,遍访古迹,尤爱去一些无人之境。此次来河京,便也是翀门恒的意思,我义父,是奔着皇宫里的摘星楼来的。”
地面上,夏昭衣才过来,听到“摘星楼”三字,她的脚步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