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了,脾气暴躁的夏兴明和监军同时冲去,将此人一把从队伍中揪出,按着他的脸便朝篝火压去。
由于一串人都是用粗长的麻绳绑着手的,他们这么一扯,一大帮人全被带来,好些人措手不及,在他们二人联合的臂力之下,跌摔在地。
被陈车唤为“李叔”的这名男子,哇咧咧张口乱叫,整个脑袋快被暗进火里,他额头前的头发迅速枯焦打卷,萎缩成细团。
“别啊,饶命啊!”其他流民们忙开口相求。
“他不懂事,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
“几位将军,放过他吧!”
有人作势要跪下,夏兴明恰好就在这,往后面一踹,踹着那人的膝盖“要你跪了吗,你跪你娘呢,给我站着!”
此前见他,不曾这样暴躁,还好声好气说话,甚至赠他们粮食……
流民领头江军平忙道“将军,我们是哪里得罪你了,何故这样待我们,您这翻脸,也太快了!”
夏兴明没说话,将“李叔”的脑袋仍保持着那个距离按着。
这位叫李叔的,他的脑袋就在火前,一直在挨着篝火炙烤,汗如瀑布,哗啦啦直淌,他吓得鬼哭狼嚎,分不清眼泪鼻涕和汗水。
简军一只手押着他,一只手揪起他的头发,几乎要将他头皮扯碎。
“还敢出言不逊否?”简军问。
“不了!小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了!”
“放了吧。”夏昭衣说道。
简军和夏兴明这才将他松开。
随着他得自由,一条绳上的其他人也都得自由。
李叔整个脸成黑炭,惊恐地看向夏昭衣。
“是谁出的主意,要将那几个姑娘的衣裳脱了的?”夏昭衣冷冷问。
李叔不敢答话,整个人瑟瑟发抖。
“你?”夏昭衣道。
“不不不,不是我!”李叔忙摇手,“是,是……”他的目光看向流民领头江军平。
江军平脸色青黄,后退一步。
李叔这遭遇,不止是他,所有人都被吓到。
也相信,和确定,这群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江军平害怕地望着夏昭衣“姑娘,我们都是苦命人,都没了家,没了地,我们……”
“不,你们还有衣裳,但是大冬天,你们却要妇人脱了衣裳拦在路上。”
“我们,迫不得已啊!”江军平大哭,“乱世了,大家伙只想讨口饭吃。我们几次离开华州,谋生计也好,讨饭也好,都被赶了回来,我们,我们只想活着啊!”
其余人被他感染,都抬手开始抹泪。
夏昭衣面无表情“你们讨口饭吃,却是推着女人去受罪。”
“不不不!”有一个姑娘大声叫道,“姑娘,不是的,是我们自愿的!”
其余几人还有些愣,不知是谁,忽然开始用手肘撞彼此,所有人像是都反应过来。
“对对,姑娘,我们是自愿的,不关江主事的事。”
“对,是我们自愿的,我们愿意这么干。”
其余姑娘都忙说道。
李满和杨富贵,还有苏家兄妹这时从另一处大帐走出,朝空地上的这一幕看去。
那几个姑娘见夏昭衣没有反应,开始哭诉生活不幸,能想到得,只有这么一个办法,希望夏昭衣能放了他们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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