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远灯身上虽无骨折,但关节和肌肉被伤得太重。
几个亲随上药推拿时,刘蒙先生派近卫送来骨伤药和活络膏。
钱远灯当着近卫的脸,将骨伤药和活络膏砸了出去,让他滚。
近卫沉着脸,掉头便走。
钱远灯的随从高声喊住他“将这地上没人要的秽物捡回去!”
“对,捡回去!”钱远灯的其他随从叫道。
近卫没有理会,快步离开。
“你们捡!”钱远灯爬到车门怒道,“捡了送还给他,老匹夫的腌臜物,鬼才要!”
此时去还东西,无疑为自己找不自在。
随从们无人敢去捡,纷纷噤声。
钱远灯又要发脾气,余光却瞧见一旁的美人。
两个美人一直缩在车厢一角,望见钱远灯的目光,二人瞪大美眸。
“你们去,”钱远灯冷冷道,“把外裳脱了,光着臂膀去!”
“公子!”两个美人忙俯首讨饶。
“去!”钱远灯抓着一人的头发朝外扯去,“快去!去羞辱他们,去!”
两个美人皆是轻纱外罩,被钱远灯强令要求脱下,披帛也丢了,头上发簪首饰尽数除去,还勒令她们青丝长垂,不得梳理,披头散发去还药。
在一个随从的领路下,两个美人便带着这些药,一路发着抖,前去找刘蒙先生。
钱远灯想以此羞辱,此幕落在旁边士兵眼中,却是生香活色。
自小走马章台,成长于声色犬马,钱远灯和牧亭煜的目光都被养得刁钻。
此次带出来的两个美人,从头至脚,品貌上乘,她们如此露着臂膀胸膛,白皙光滑的香肩和脖颈,惹得周围尽是垂涎。
遥遥望见此象的近卫快速入帐,向刘蒙禀报此事。
刘蒙闻之大惊,他一名尚儒学士,自诩君子,如此还了得。
招其入帐,不妥,令衣衫不整的女子侯于帐外寒风中,亦留话柄诟病。
他钱远灯是个荒唐纨绔,他一介布衣寒士,可受不起。
刘蒙急中生智,便当不知此事,慌忙离了大帐,前去李骁那头。
他文人雅士,不好去欺下贱女子,但这是军帐,李骁拥有生杀予夺之权,便等她们寻去李骁那,直接斩了。
帐前侍卫拦了两个美人,面无表情的告之她们刘蒙不在,要找就去大将军营帐找。
给钱远灯的随从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带她们去。想了想,随从令两个美人先在此候着,他回身去找钱远灯,问接下去如何。
他一走,两个美人更惧了,长野上寒风凛冽,她们衣衫轻薄,冻得直哆嗦,更不论旁边那些肆无忌惮的眼神,若似饥虎饿狼。
随从加快脚步回去,路上恰遇牧亭煜那些手下将马匹牵去,在马车前五十步外停下。
随从皱起眉头。
瞧见几人回身走来,随从赶忙往附近一道阴暗的土沟下窝去。
因钱远灯和牧亭煜关系好,两边的随从此前一直亲如一家。
但这段时间,因牧亭煜和钱远灯大大小小的争执矛盾,加之今日这一场挥拳相向,两边的随从自也疏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