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氏咬着唇,但在他跟前不敢忤逆,假意先应了下来“是。”
窦立新随着贴身近卫离开了,诸葛氏才回去侧室。
进屋便见到女儿瘫软在地,一脸惨白。
诸葛氏的眼泪掉了下来,俯身将她扶起。
双腿着实无力,陈韵棋根本站不起来。
“你那没用的父亲,将我们孤儿寡母留在这炼狱之中,到头来,你只会怪我。”诸葛氏说道。
“不如死了的好。”陈韵棋哭道。
“你尚还年轻,说什么死字,这大好人生你都未曾过过!”诸葛氏打她的手。
“那下午若要来找我,母亲如何是好?”
“他想找你又不是一回两回,硬着头皮继续死撑下去,又待能怎?”
陈韵棋垂下头,眼泪越流越凶,却忽然想起一个人名。
“阿梨姑娘……”陈韵棋说道,“母亲,你可还记得那个阿梨姑娘?”
诸葛氏拢眉,点点头“嗯。”
“便是她在聂将军面前替我们求下这条命来的,”陈韵棋一喜,“母亲,她又来了,我昨夜撞见了她,她就在从信!”
“她还会帮我们吗?”
“会的,定会的,窦立新是和彦颇的人,和彦颇的妻子是陶岚,阿梨姑娘又是定国公府的孤女,她跟陶岚是死仇,她定会帮我们的!”
诸葛氏将信将疑望着她。
“母亲,我这便去找白姨母,母亲你先回舅舅那处宅子休息!”说着,陈韵棋擦干眼泪,往外面跑去。
同一时刻,夏昭衣和沈冽在邰府门口停下。
二人各自撑着把伞,天上的雪纷纷落下,夏昭衣的衣裳是今早伙计送来的崭新的金银线绣淡白色缎裳,沈冽则是一身月牙白锦服,腰束淡金佩带。
两套衣裳的颜色搭配,出自于翟金生和季夏和的小心机,还有他们在从信商铺间的连夜奔波。
“是这里么?”沈冽问道。
这一片的屋宅都差不多,加上落雪,实不好认。
夏昭衣点点头,上前叩门。
很快便有一个仆妇将门打开,看到外面的夏昭衣,仆妇愣怔片刻,惊道“阿梨姑娘?”
之前皆中性打扮的清丽少女,一袭华服下,气质更为出众,执伞立于雪中,活脱脱的梅园雪景之画。
仆妇的目光不由自主朝旁边移去,落在年轻男子俊美光洁的天颜上,下意识便道“好俊俏啊。”
沈冽面色平静,淡淡看着她。
仆妇忽觉头皮发麻,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看向夏昭衣“阿梨姑娘,你是来找我们家老爷的吗?老爷……不在家呢。”
“他去了哪?”夏昭衣问。
“自打之前夫人求姑娘帮陈县尉那事后,老爷现在一直留在学堂,每次去找他都在画画,昨儿我才将过冬的衣裳给老爷送去呢。”
夏昭衣点头,看来白清苑让她去找聂挥墨替陈家母女求情之事,的确触及到了邰子仓的原则问题。
“无妨,”夏昭衣一笑,“我不是来找邰子仓先生的,我找你们夫人。”
“找夫人?”仆妇点点头,但又觉得直接将人放进来不太好,说道,“那,阿梨姑娘你稍等,我去问一问我家夫人。”
“好。”夏昭衣点头。
仆妇歉意笑笑,将门轻合上。
沈冽平淡淡的眉眼浮起不悦,看向夏昭衣冻得微红的手指,忍着将她捧来握在掌中的冲动,沉声道“这便是这夫人的待客之道。”
夏昭衣笑了下,看向他“你可冷?”
“不冷。”沈冽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又看向夏昭衣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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