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距离急速冲锋,破开还未成型的工事,不需要任何道理可言,一个字,莽。
沈冽身先士卒,长枪破风,但不是刺挑,而是拍击,将长枪挥如木棍,
玄铁所制的枪头月色下若寒光照影,所过之处,一片沉闷痛击。
利刃未破皮肉,但沉沉砸来的痛感更加直接。
紧随沈冽身后的手下们同样挥枪,一行队伍势如破竹,在最短时间里冲出。
防御工事后面是正在挖掘的壕沟,宽二丈有余,因还不深,骏马踏泥而过。
迅速集结的工事士兵面对突袭的人马依旧没有办法,只能大声向后面的人呐喊。
后面的人一听出事,当即集合布阵。
幽暗夜色里看不清人影,只来得及看见高头大马如烈电而来。
拒马枪尚未设置妥当,人已至跟前。
首当其冲的男子高大清瘦,身姿英朗,横枪拍开一个士兵,紧跟着斜挑,又击飞二人。
有人在后面高喊,令人去拿麻绳和弓弩。
反应需要时间,离开需要时间,再带着粗长的麻绳回来,马蹄声已如暗雷滚过,所过之处,人仰物翻,一片狼藉。
但声音的传播,到底比四脚的马蹄要快。
几个带着兵马勘测地形的男人便在附近,一听到声音,当即提枪上马,最快时间赶来。
遥遥望见微光里冲来的人马,达五十人之多,陶因鹤边策马边看向身旁一员猛将,令他速去带兵。
都是马背上的一把好手,转瞬双方近在咫尺。
陶因鹤高喝:“你们是……”
话音未落,首当其冲的男人忽然加快马速,发动攻击。
已奔跑得这么急速的坐骑竟还能更快,陶因鹤始料未及,而对方出枪之快,如雷电催发,凌厉迅猛,陶因鹤仓促间扬枪去挡,被震得虎口发疼。
随他而来的将士便也顾不上对峙问话,当即扬起兵器,拦截下沈冽的第二道进攻。
两队人马相撞,人数悬殊,陶因鹤心里大呼不妙。
他只有十余人,对方有六十多。
他带着十足把握,自信能拦住这些人,只是这第一手交战,他便知输赢已定。
但意外的是,就这短短一瞬,对方的兵马已绕开他们,疾驰而过。
中间被人相护的,竟还有一辆马车。
陶因鹤立即反应过来,他们只是想逃走,并不恋战。
“拦着他们!”陶因鹤叫道,“快拦下他们!”
回答他的,是沈冽横扫而来的长枪。
陶因鹤忙调整姿势去挡,险些招架不住。
他身旁的大将赶来相助,却是比他更为仓促的身法,当场便被沈冽拍下了马。
其他人迅速朝沈冽攻去。
陶因鹤也扬枪直刺。
冷兵器交战,清脆碰撞,隐带回音,转瞬便是数十个回合。
马上交战并不轻松,身手更胜一筹的人,是可以全方位压制另一个的,以及,马上交战的容错率也极低,稍有不慎,便会毙命。
又数个回合,陶因鹤想要追去前面,不得摆脱。
他在力量上可以和对方持平,不见得会输,可是枪术和骑术,对方将他克制得很死。
那带着刁钻角度而来的长枪出其不意,以至于他仓促去挡,反落得力量难以跟上,被对方打得双手发麻。
眼看那些人全部走光,陶因鹤大怒,调转马头想绕开,对方却似先有预感,忽然一枪朝他坐骑的马臀刺来。
陶因鹤大惊,仿佛自己的屁股被刺中。
他“啊”一声大叫,整个臀部离马而起,周身力量全踩在了马镫上。
同时,他的坐骑已疯了一样,直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