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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宁衿摇头:“脾气越来越不好了,经常发火……上次还动手打人,不过余先生真的待她极好,处处偏护她。”
说话间,刚才离去的伙计带着言回先生来了。
这还是时隔多年,夏昭衣第一次再见李言回,人依然清癯,精神极好,与三年前并无区别。
夏昭衣笑着迎去,抬手说道:“言回先生。”
李言回惊喜的看着已亭亭玉立的少女,笑道:“阿梨出落的这般秀美了!”
夏昭衣莞尔道谢,简单寒暄,随李言回去了另一道斜院。
春意浓,徐风悠然,一个丫鬟端来茶水,一壶上品的明前碧螺春,茶香清幽,鲜嫩翠碧。
待小丫鬟离开,夏昭衣取出一个钱袋,放在桌上,说道:“言回先生,这里是五十两。”
李言回扬眉:“阿梨姑娘这是……”
“我后日要离开临宁了,”夏昭衣说道,“身边有诸多东西,想寻一支可护送我们离开的人手,以及,我需要一艘船,无需太大,但也不能太小。”
“护送你们去哪?”
“离岭。”
“离岭……”李言回轻敛眸光,说道,“是了,你是那位尊长的徒弟,只是离岭……”
他没有再说下去,唇边有些感伤。
一晃,竟就已六七年了。
再看面前少女,眉宇神采和笑起来的模样,和她竟越来越像,两个人仿若重叠了一般。
“好,”李言回点头,又道,“只是五十两,未免太多了。”
“若先生觉得多,便看看能否给宁衿和小桃多些照顾,还有潘淑仪,先生应该认识,她才在清阙阁下过单子。”
“嗯,那位潘姑娘想寻人,”李言回说道,“如今我清阙阁成日帮人寻人了,可这乱世寻人,当真是大海捞针。”
“越是乱世,越容易与亲友走散,也想身旁有个亲近之人吧。她或许会在临宁住下,一个姑娘家多有不便,就劳烦言回先生留些心了。”
“阿梨也是姑娘家,”李言回笑道,“但阿梨一点都不输给男儿。”
“这话不爱听,”夏昭衣也笑了,“希望日后别人提及我,是哪个儿郎不输给阿梨,而不是阿梨不输给哪个儿郎。”
“哈哈哈哈……”李言回朗笑,摸了摸胡须,“这话若是其他姑娘家说,只当是儿戏或笑言,但从你嘴中说出,李某只有钦佩。”
夏昭衣微笑,抬手揖礼。
李言回唤来站在远处的一个丫鬟,让她去取纸笔,回过头来时沉思了下,抬头说道:“阿梨,有些话,我想以我李某人身份来说,而不是清阙阁的言回先生。”
“何话?”
“事关……夏家之仇,”李言回轻叹,“我本不该多嘴,可我与你姐姐交情甚好,她之一死,我心有不甘,而如今陶岚尚存,李据未亡,你可否有打算?”
“她不会白死的,夏家也不会就此被抹去。”夏昭衣认真说道。
李言回点头,唇角又弯起一笑:“若有任何能用得上李某的,但说即可,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言回先生言重了。”
“不,是值得。”
夏昭衣胸中浮起暖意,说道:“阿梨谢过。”
丫鬟取来纸笔,李言回提笔落字。
刚写完一张,放在一旁晾晒,执笔写第二张时,一个身穿黑衣,其貌不扬的男子从外头匆匆走来。
还站在不远处的几个小丫鬟一见到这个男人,安静收回目光,转身朝院外走去。
男人入了凉亭,瞧见亭中还坐着一个少女,眉头轻皱,看向李言回。
夏昭衣顿了下,起身说道:“我去外头等着。”
“不用,”李言回唤住她,看向那男人,说道,“几等轻重?”